旡心夊饭店·罚
“记住了,不过您只有四个人,会不会点太多了?”应恣生微笑着问。
男人嗤笑:“多?我点的算少了,你不会是没记住所以装的吧?”
中年男人露出一口黄牙,应该是个老烟枪,他将一只脚架在旁边椅子上,眼睛上上下下扫视着应恣生,最后落在他胸口处,舔了舔唇。
“先生,您误会了。”应恣生礼貌地说,“您如果确定的话,我立刻就去给您下单。”
“等等。”男人叫住他,“把我们的菜重新报一遍,我确实想删掉一个菜,但不记得是哪个了。”
应恣生捏着菜单的手收紧,他听不懂这里的方言,男人说话的语速很快,他确实没有记住后面几道菜,只记了个谐音。
饭店里有些菜的名字取得花哨,他猜不出是什么。
很明显,男人也意识到了,是在有意为难他。
目的是什么呢?
让他受罚?
还是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应恣生看向他的眼睛,男人还看着他的胸口。
难不成是要他的心脏吃?
“喂,听到没?”男人不耐烦地催促,“再报一遍!”
应恣生:“好的先生。”
他额角冒出汗来,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犯错的服务员所受到的惩罚是剖出心脏给客人吃,那他岂不是要在这里就结束。
不行,绝对不行!
心口的铃铛温度越来越高,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处境。
男人见他迟迟不说话,一挥手就要叫朱经理来,就被应恣生一下子撞进椅子里,手被青年死死扣住。
“喂!你神经病啊?做什么?!”男人想甩开他。
朱经理听见骚动快步过来,将应恣生从椅子上一把拉起来,“怎么了?”
“谁知道这新来的服务员发什么病,他撞我!他还……”
下一秒,应恣生擡起头,一张无辜漂亮的脸上已经掉下泪来。
青年楚楚可怜地对着朱经理道:“他丶他非礼我!呜呜!”
朱经理:“……”
中年男人:“……”
整个大堂内突然安静了,所有人的视线汇集过来。
点菜的服务员们都楞住了,没想到孔多怜问的那一句,竟然能有这种作用。
孔多怜勾着唇角,倒是不意外。
中年男人没料到他会用这种说辞,回过神后暴跳如雷,“你放屁!老子什么时候非礼你了?”
“你刚才故意刁难我,还一直看我……看我胸口,然后借着点菜拉我,不是非礼是什么?”应恣生委屈地说。
“朱经理!”男人大骂,“这就是你新来的员工?!就这素质?!”
朱经理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应恣生心中收紧,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垂着头装可怜。
“请您出去吧。”朱经理还是相信了应恣生,“如果再有下次,旡心夊饭店不再接待您。”
男人跳起来,想指着朱经理大骂,可看见满屋子的眼睛,最后还是忍了下来,甩了甩手出去了。
“1号。”
朱经理到等待区请来了下一桌,是一家三口,态度比刚才好太多,话里话外都是刚才那男人不干人事,应恣生做得好。
应恣生擦了擦眼角,说了声谢谢后,继续为他们点菜。
一家三口点了三菜一汤和两份点心,份量不大但也不少,不过应恣生没有再多话。
直到点菜的女人将菜单递回去时,眼睛也落在应恣生心口,他头皮再次发紧。
与其说这些食客喜欢这里的食物,不如说他们更在意店里的服务员。
阿牛所说的离开的员工们,究竟是离职了,还是……消失了。
应恣生来不及多想,这些客人吞咽的速度极快,不过十来分钟,就将桌子上的菜吃得一干二净,连那个看着才四五岁的小姑娘,都能飞快地撕咬着乳鸽,骨架都被嚼得粉碎。
“小哥哥。”吃得满嘴油花的女孩笑着对应恣生说,“你真好闻。”
应恣生沈默一瞬,扬了扬唇角,礼貌回应,“谢谢,你也是。”
小女孩怔了下,撇了下嘴扑进她妈妈怀里了。
离开的时候,女人还给了应恣生五十块小费,说是感谢他让他们这么快吃上饭。
应恣生理所当然地收起钱,微笑着送他们到门口,等着曾宝璃把桌面收拾干净让下一桌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