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聂云舟。而眼耳口鼻都在生动的提醒我,饥肠辘辘是个啥。更何况还有空气里弥漫的菜香,其他人咀嚼的声响。这个梦,是个苦修吧。我感觉自己要疯了。
“小二。”聂云霞突然一开口,我激动地朝她望去。她随意的跟小二说了几个菜名,然后倒了杯粗茶给我。
马上就有吃的了,我先连干了三杯。
等聂云舟匆匆赶回来,我已经干了两碗饭。看他不悦的神情,我开心地打了个嗝。
他也不掖着,入座后,直接道:“姐,你都不等我了。”然后向我剜了一眼。看不懂的我,自然装傻到底,陪着他又吃了一碗。
水足饭饱,我们仨走上二楼的一间厢房。聂云舟推开窗扉,正好能瞧见许宅。我才了悟,他俩做的一切,都是有意而为。我这个拖油瓶,只能安安静静的选了把椅子坐下。
聂氏姐弟又是相视一看,然后一坐一站,安静无声。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我感觉它被拖长了,好慢好慢。当了一天的哑巴,太多的问号在我心中盘旋。压得我的眼皮,好沈好沈。就在贴合的那一瞬间,聂云霞在我一边坐下,轻说了一个字“给”。我这才刻意抖擞精神,支撑着自己做好。
冰凉的茶顺着舌尖划入咽喉,一丝苦涩,十分提神。我还是向聂云霞问道:“不会这么守一夜吧?”见她没回,我继续问:“你们准备怎么办?”
她又替我倒了杯茶:“夜探。”
翻人墙呀!我不禁“啊”了一声。她将杯子推近了些:“你多喝几杯,提提神。”
我还想啊,但感受到来自不远处聂云舟的眼神,我赶紧闭嘴,先喝为上。为了表忠心,我可是连喝好几杯。
“一会儿你跟紧我。”聂云霞补充着。
我惊叹道:“我也要去?”从下,我连梯子都没爬几次。
“你当然要去。只有你找得到她。”
“找谁?”我向发出任务的聂云舟问去。
他言简意赅着:“新娘。”
我却被这个恐怖的任务吓得目瞪口呆,脑子自动闪现血盆大口,心头颤颤,头皮麻麻,赶紧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怕。”不是装得,是真的。不信,听,我的心跳都超一百二了。一回想那抹红盖头,我就禁不住冒冷汗。还让我夜半三更去找她,那不是更要我的命。我这是要被吓醒的节奏。
“你”,聂云舟刚开了个口,就被聂云霞的一声咳嗽噤住了。我这才想起还有个人,转头向聂云霞发去求助的眼神。她却淡定的端起一杯凉茶:“别怕,有我。”
被直抵灵魂深处的恐怖袭击是我,我必须给自己争个可能:“可我真的怕。她,她,她比恐怖片里的女鬼还要恐怖十万倍。”
“我姐可是五贯弟子,有她护着你,妖魔都得绕道走。”聂云舟说着还有点小骄傲。
可我听不懂,只知道她终究不是我呀。我哭嚎着:“我没有骗你们,她的样子,真的超级无敌太恐怖了。”每次一个粗糙的回想,都足以让我寒颤几天。
刚抱怨完,聂云霞就看向我:“我会一路跟着你。不会让她伤害你。”
我还想辩驳几句,但扫扫他二人,三比二,我无奈的垂下头,身子软向了椅背,心里只能对自己涂生埋怨。自己惹得梦,还得自己还。梦里人都该入梦了,我何时才能梦醒?
更夫在静寂的空气里敲响子夜。没有话语权的我只能听他们安排,不得不跟上聂云霞的步伐,悄悄地走到许宅后门。聂云舟慢一步,守后。
梦里的夜,都冷得如此逼真,湿冷的空气直钻肺腑,太醒脑了。擡头望着月朗星稀,许宅的围墙有点高。周围一片寂静,偶尔传来风穿树叶的声音,吓得草木皆兵的我抓牢聂云霞的袖子,两瓣嘴皮子在瑟瑟发抖。
一个没留意,聂云霞的衣袖已经从我的指间溜走,只模糊的瞧见,她几个健步就登上高墙。惊了我这个凡夫俗子吞了几次口水。
身后的聂云舟蹭了蹭我,只催促着“上”。我却无辜的摆摆两手,低声着:“不会。”他看着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自作人梯。
我下看看他,上看看聂云霞伸出的手,再害怕也得逼着自己继续把这个奇了怪的梦做下去。才硬下心,踩着聂云舟的大腿,他一擡,再拉住聂云霞的手,真的往许宅翻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