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1)
早在他八岁的那一年,韩休璟便开始与吴果密切地互相往来,一同精心商谋了一个唯有他们知晓的秘密。
为了能够攀爬上高位,他们苦心合谋,决定在一次盛大的宫廷宴会上设计陷害诸位郡主们。接着,再由沈休璟挺身而出救其于水火之中。然而,万万没想到,偏偏只有沈铂然中了计。如此一来,沈铂然便将他深深地记在了心上,甚至还承诺会下嫁于他,给予他所有渴望得到的一切。
吴果头上的那道疤,是昔日为他遮挡沈迹达玩闹时挥出的一刀而留下的。那伤疤犹如一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他的额角。
想到此处,他垂落在身旁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蜷缩了一下。他清楚地知道吴果此刻仍在他的身后默默地凝望着他,可他内心深处极度渴望能为自己奋力一搏,再也不愿充当这无论向左还是向右都会犯错的傀儡。就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要被当作谋取利益的工具。
韩休璟的步速逐渐加快,在回去的途中,正巧碰上洛家的姑娘乘着华丽的马车准备离去。
丫鬟一苯见自家三姑娘往韩休璟那个方向痴痴地看,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迟迟没有踩上马车的踏板。便着急地说道:“姑娘,那人好像是六皇子的跟班儿吧?姑娘还是快些上马车吧,莫要让这冷风给吹坏了身子。”
云商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轻轻答了声:“好。”她的声音犹如黄莺出谷,清脆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上了马车之后,那个想要退婚的想法愈发强烈起来。那念头如同春日里疯狂生长的藤蔓,在她的心中肆意蔓延。
她要退婚,而且一定要让沈迹达主动提出退婚。
这强烈的摆脱六殿下的欲望如同燃烧的火焰,让她的内心变得愈发清醒和坚定起来。正在她沈思的间隙,她不经意地擡头,惊讶地发现二姊竟变得与往日有些不同。
洛云侬自从将军府出来,心底便像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那上扬的嘴角就一直没有落下来过,时不时还紧紧攥着那面精致的铜镜子歪着头自我欣赏。
见她这反常的反应,洛云宫忍不住打趣问道:“婠婠啊,莫不是方才瞧见了什么如意郎君,才会笑得如此开心,连这镜子都快要被你攥出水来了。”
云侬似乎被戳中了心事,擡眉说道:“大姊莫要拿我说笑。”
云宫缓缓回忆起来,方才自己与那铂然并肩坐在一起,始终在畅聊那韩休璟的诸多事情。偷得片刻清闲时,无意间瞥见云侬正安然坐在柳家姑娘的身旁,心下思忖着,想来定是柳径庭这般富贵的男子,才能如此这般地让她时刻挂心。
可柳径庭再如何富贵,他柳家说到底也不过是江南的一个小富商罢了。家中无人在朝当权,倘若有朝一日不慎跌倒,怕是想扶都扶不起来,那嫁过去的人岂不是要跟着遭殃受苦?
她洛云宫若要嫁人,定然是要嫁给这天下身份最为尊贵的那个人。
“是柳径庭吧?”洛云宫微微挑眉,轻声问道。
“大姊猜得可真准。”洛云侬莞尔一笑,说道。
洛云宫又缓声道:“柳家虽说并非大官大族,却也算是江南赫赫有名的商户,富可敌国。你若嫁过去,定然不会受到半分亏待,能够安享一生的荣华富贵。”
云侬双手紧紧牵着云宫的手,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意,说道:“多谢阿姊,我倒是未曾想过这么多,我只是方才瞧见他时,心中便觉得欣喜万分。与他妹妹交谈了几句,更是觉得他这人温暖如春,值得依靠。”
“江南?话说起来,辽都不就在江南吗?”云宫蛾眉微蹙,说道,“你忘了,伯父上任的地方就在江南,官家还格外恩赏了他一座气派的府邸。你若是真心想与他在一起,咱们寻个借口去伯父那里小住几日不就行了。
“对,我怎么没想到!”云侬高兴得双颊绯红,可转瞬之间,又满脸愁容,忧心忡忡地问道,“那找个什么借口才好呢?”
云商灵机一动,想到这倒是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摆脱沈迹达和都城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辽都无人认识自己,自然也不会再有人揪着她的小辫子喋喋不休。于是赶忙出主意道:“两位阿姊,我可以同阿父阿母说,想去江南学习经商之道,一来可以见见外面的广阔天地,长长见识,二来,也能与伯父好好讨教一番,取取经。”
“你是说,我们能够借着伯父的面子去见柳径庭?”洛云宫明眸流转,满含期待地问道。
云商郑重地点了点头。
“这倒是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