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松开手时,满室烛光像金色蝴蝶撞进我的瞳孔——整面玻璃花房正在暴雨中震颤,成千上万朵白玫瑰在雨幕里绽放。
后来我才知道,这场玫瑰雨价值二十四万。但在那个瞬间,我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他在耳边呢喃的“生日快乐”。
他欣赏着属于我的雪山玫瑰,我却想起医院打来的电话。
父亲的病情恶化了,需要换肾。
“在想什么?”他问。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送的爱马仕围巾里。
我们上了床。
花房里的白玫瑰在暴雨中摇曳,他解领带的动作像电影慢镜头,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他锁骨间流淌。
当他的吻落在颈侧时,我听见自己说:“父亲需要换肾。”
“我知道。”他吻去我的泪水,“已经在安排了。”
窗外惊雷乍起,我抓住他后背的衬衫,摸到一道狰狞的疤痕。
“别怕。”他含住我的耳垂轻笑,手指灵巧地挑开裙带,“你该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像只受惊的小鹿。”
雨声渐歇时,我蜷在凌乱的丝绸床单里数他后背的伤痕。
七道深浅不一的疤痕,像某种神秘的图腾。
他转身搂住我,腕表硌得我生疼:“怎么不问我这些伤怎么来的?”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胸口。
他低笑着抚摸我的头发:“真乖。”
床头灯将他的轮廓镀上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瞳孔。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自己早已不是那个抱着《资治通鉴》的单纯女孩。
第二天清晨,我在更衣镜前发现颈间的红痕。
他倚着门框看我慌乱地涂抹遮瑕膏,忽然走过来抽走粉扑:“很美,为什么要遮?”
冰凉的嘴唇贴着淤痕游走,“我的小茜该学会接受自己的美。”
那日之后,我的衣柜里开始出现不属于我的衣物:真丝睡裙吊牌上印着意大利语,羊皮手套内衬绣着法文缩写。
他说这些都是给我的礼物。
可我总觉得这些奢侈品像活物,在夜深人静时用冰凉的缎带缠绕我的脖颈。
我们就这样把这份关系保持了很久很久,他对我太好了,以至于当时的我总觉得我们应该要永远永远这样下去。
可直到大四那年开学,我在图书馆撞见室友举着手机尖叫:“天啊!这不是许临安吗?”
屏幕上赫然是他出席慈善晚宴的新闻照片,身旁站着穿酒红色礼服的女人。
报道日期是三天前,正是他说要去深圳出差的日子。
第4章 荆棘
这位是夫人吧?好般配哦。”室友指着女人无名指的钻戒,“听说他们有个五岁的儿子……”
我冲进洗手间呕吐,镜子里的人嘴角还沾着他今早留下的唇膏印。
手机在掌心震动,他的消息弹出来:“今晚八点,西山别墅。”
当夜暴雨如注。
我站在花房玻璃前,看雨水在脚边汇成扭曲的溪流。他裹着浴袍从背后拥住我,带着沐浴露的橙花香气:“怎么不开灯?”
“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是谁?”我的声音飘在雨声里,轻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手臂骤然收紧,又缓缓松开。
“商业联姻。”
他扳过我的脸,眼底有暗火在烧,“我和她早就分居了,等孩子再大些就离婚。”
我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旁桌子上的玫瑰花朵仿佛化作了一团焰火,慢慢舔舐着我的心。
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唇瓣,“你不信我?”
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我看见自己破碎的倒影在他瞳孔里摇晃。
他突然打横抱起我走向卧室,真丝床单上还残留着玫瑰精油的甜腻。
当他咬住我肩头时,我听见自己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窗外惊雷炸响的刹那,他在我耳边呢喃:“小茜,你是我的。”
暴雨声吞没了所有疑问。
我原本可以及时止损的,拒绝这所有的一切的。他给我的转账,以及赠予我的那些奢侈品,完全可以支撑我和我的家庭重见天日。
可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我好像渐渐不由自己了,我完完全全鬼使神差般听从他的一切指令,跟随着他的动作而游走。
我讨厌他的虚情假意,更憎恨自己的爱慕虚荣。
后来他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