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归难堪,但他们可忘不了今天来公主府的目的。
苏侍郎深吸一口气,搓了搓手,这才笑着对谢晗道:
“公主,王氏和清淮,都是我苏府的人,而且,清淮现在高中状元,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苏家庶子,他若继续住在公主府,于他,于您,名声都有影响。”
他虽是笑着的,可眼底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
“再者,日后清淮总要入朝为官的,公主也不想落得个,拉帮结派的罪名吧?”
帝王生性多疑,他就不信,宣武帝能容忍谢晗骑到他头上去。
昭宁公主身为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生儿育女,像谢晗这样抛头露面,玩弄权术,甚至不守妇道,在府里养面首,简直就是有伤风化。
“本宫觉得,侍郎说得很有道理,但若本宫不肯放人呢?”谢晗冷笑,看向两人的眼神逐渐冰冷,“当初本宫将人接到公主府时,你们是写了断亲书的,包括王氏的身契,现在也在本宫手上。”
此话一出,苏侍郎顿时愣了。
什么时候有的断亲书一事?
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他将眼神投向身后的苏夫人,见她心虚的缩了缩脑袋,心下了然,无知蠢妇!
竟连这种糊涂事都做得出来!
他颤着手指着苏夫人,“你好恶毒的心思,清淮是我的儿子,你居然!居然!写下断亲书,当初我是怎么没看出来,你竟连一个庶子都容不下!”
“是我又如何?”苏夫人闻言,梗着脖子道:“当初他做了昭宁公主的面首,如此辱没了苏家列祖列宗的东西,还留在苏家族谱作甚?!”
苏侍郎闻言气得头脑发昏,还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而看向谢晗,眼神格外坚定:“公主,断亲书一事,微臣并不知情,还望公主,见谅!今日苏清淮,微臣也一定要带走!”
谢晗很是平淡地“哦”了一声,旋即看向苏清淮,问:“既是你的父母亲前来接你,你便自己决定去留吧。”
“公主,这是赶在下走?”苏清淮满脸受伤地看着谢晗,“公主不要在下了吗?”
“苏清淮,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想公主何许人也?若是一直拘着你不肯放人,那岂不是成了强抢民男的恶霸?”
褚渊满是不赞同地看着他:“当初公主去侍郎府接你时,你父亲母亲都允了,而今他们反悔,要来将你带回去,也情有可言。毕竟,你现在的身份可谓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里话外都在说他卖子求荣。
奈何眼前这两个祖宗,他都惹不起,所以他能怎么办呢?
只能忍着。
他始终奉行一个原则,忍得辱中辱,方为人上人。
这么多年,他一路从一个九品县官走到今天,可不就是靠忍吗?
“有理。”谢晗也在一旁附和道。
她扫了一眼苏侍郎带来的东西,面露不屑。
“当初本宫着白芍去侍郎府迎娶苏清淮,可是抬了三万贯钱去的,而今,苏清淮不是被本宫厌弃,是你们想要将人赎回去,那你们拿这点东西,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侍郎一噎,那些银钱他早就拿在朝中上下打点了,还有一部分被他那两个败家儿子给挥霍了,怎么可能还留着?
而今让他掏钱,只怕是家底掏空了都凑不齐这三万贯。
“公主,这……”
“这什么这?还有苏清淮在本宫府里花的那些银钱,本宫会让人理一份账单给苏侍郎,苏侍郎应该不会不认账吧?”谢晗挑眉看他,眼底满是讥讽。
“公主放心,这些银钱,在下将定如数归还公主。”苏侍郎还没说话呢,苏清淮倒先开口了,“只盼公主,莫要让在下回那个虎狼窝去。”
“你这个逆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堂堂状元郎,与人做个没名没分的面首,你将苏家颜面置于何地?”
苏侍郎闻言也顾不得谢晗还在场,当即怒吼道。
“是吗?”苏清淮反唇相讥,“父亲当初毫不犹豫地将儿子送给公主的时候,怎么不说儿子丢尽了祖宗颜面?”
苏侍郎气结,“你把王氏叫来,为父不和你这个逆子说,为父今日倒是要问问,王氏是怎么教导你这个逆子的,竟教得你忤逆父亲!”
“此事与我阿娘何干?”苏清淮反驳,“生儿不养的不是父亲吗?这么多年对我们母子不管不问的不是父亲吗?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想起我阿娘来了?”
“这么些年,阿娘名义上是你的妾室,可实际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