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满十八岁那年的秋天,大满在河边洗衣裳的时候碰上木匠朱西。免费看书就搜:你阅读 niyuedu.com
大满就问朱西:“还那么过呢?”
“不这么过还能咋过? ”
大满关切的说:“也该成个家了。”
朱西冷笑着问:“谁嫁给我?”
“你还恨我?我走了那一步是我妈逼的,我不嫁给三荒子,妈就寻死上吊的,这事你不知道?”
大满说的这些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呢。当年,为了给大满他妈治病,齐三荒子可以说真是下了血本,不仅把队里的救济款全给了马家,还自己从腰包里掏出不少钱。马家欠下的人情,最后让大满一个人去还了。
朱西拦住了大满的话:“都过去了,八百年的事了,还提它干啥?”
大满想给妹妹和朱西牵个线儿,她说:“二满今年都十八了,你和二满处一处吧,二满比我好。”
朱西看了看大满,没说话。
“你也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孤 零零地过一辈子呀。”她问朱西,“这些日子,你夜里还看场院吧。”
朱西点点头。
大满就说:“我让二满来找你,你们唠一唠。我不和她说咱们两个好过的事,你也别说。要不,以后我们的关系不好相处了。”
那天吃过晚饭,大满试探着问妹妹,她说:“二满,你说朱西这个人咋样?”
“还行吧,那人心眼子不坏。”
大满引导着说:“朱西挺有本事的,他有手艺,木匠活可好了,那人可靠。”
二满说:“可不,那碗架子打得多好,在咱这大山沟里,朱西的手艺就算是上等的了。”
“长相呢?”大满又问。
“长相一般,不过,比我姐夫强多了,不管咋的,胳膊腿儿的都像个汉子。”说到这,二满突然把话停下了,她望着姐姐,把声音压低了说:“姐,你怎么了?你和他相好了?”
大满笑了:“我还找什么相好的?二满,你都十八了,就算是成人儿了 …… ”
二满笑起来,她说:“姐,你想让我和朱西处对象啊?”
“你要是和他,姐放心,那人可靠。我都跟朱西说了,你若是有心思和他处一处,朱西夜里看场院,你就过去和他唠唠。”
大满注意到,那天二满并没到场院去,大满也没再追问这件事,她不能像妈对自己似的,硬逼着妹妹嫁给谁。
因为二满那天没到场院去,大满见到朱西也不知道怎样跟他解释,就当没有说过这话。
二满到底是岁数小,她有点沉不住气,过了好多天,她对大满说:“不管我愿意不愿意,那天都应当给朱西一个准话儿,就这样不理不睬,让人家白白等了大半宿,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二满更担心的是怕朱西亲自跟她提出处对象的事。
大满注意到,那以后,二满不敢见朱西了,即使在路上看见他,二满也想办法躲开。
转眼,这事过去快一年了,看到今天这情景,大满猜不透妹妹是什么心情,是放下了心里的那副重担了,还是仍然怀着对朱西的歉疚?
对于朱西到姜家的事,二满不想说任何话,但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心理驱使,她想听一听村里人有关这件事的议论 。
她知道,此刻无论走到哪里,人们谈论的中心话题,一定与朱西和姜七嫂有关。
二满来到生产队饲养所门前。良子正用白粉子往墙上写“农业学大寨"几个大字,他的身边站着个二十三西岁的年轻媳妇此人叫艾艾,长得瘦小但不失女性的魅力。
二满听姐姐说过,良子的心里一首装着她,可艾艾三年前就成了会计郝德顺的媳妇。
良子见二满走过来就说:“二满呀,听说了吧,朱西给老姜家当套股子去了。”
“关我屁事!”二满依旧那句话。
良子感叹着:“解放二十多年了,地主都没了,可拉帮套这风俗就破不了?我若是县长啊,就下一道令:谁要是去当套股子,就 抓起来枪毙……”说到这他回过头来问艾艾,“德顺嫂子,你说我这道令儿下得对不对?”
艾艾推着良子:“别尽说些没用的,给我牵毛驴子去,我就拉两斗苞米面 …… ”
良子从怀里掏出一块木头疙瘩:“艾艾,我在山上拣了一个桦树包,我看你给德顺做的那个烟袋挺好看的,你也给我做一个呗 …… "
艾艾接过桦树包说:“行,给我牵驴去吧。”
“我一个破饲养员哪有那么大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