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三荒子回来了,他先在屋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外屋掀锅盖看了一眼。免费看书就搜:完本神站 wanben.info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做饭?”没听到大满的回音,他又返回屋里,齐三荒子见大满在炕上躺着一动不动,便不高兴地说,“哎,我跟你说话呢……”
“我动不了!”大满有气无力的说。
“二满呢?她也动不了哇?”
“她到大队给我抓药去了。”
齐三荒子白了大满一眼:“你呀,纯粹是自己作的……没事找事。”
“怎么是我自己找的?”大满坐起来,“不怀孩子我能坐下这个病吗?我自己能怀上孩子?往后别跟我睡觉!”
“不睡就不睡,男子汉大丈夫还没这点刚条儿?”
“好,荒子,你得给你自己的话作主!”
“你当我不知道啊,是你他妈自己整下来的,咱公社里有人,李大夫亲口对大英说的,什么事能瞒过我们这一圈人?”
“对,”大满毫不掩饰的说,“就是我自己整下来的,你能把我咋的吧?”
“你就是欠揍!”说着齐三荒子脱下一只鞋奔大满过去。
大满看着他,把头伸过去冲着齐三荒子叫起了号:“来吧,你揍啊。”
“别叫号,你当我不敢呐?!”齐三荒子往前走了一步,举起鞋说,“我他妈的今天就揍你了怎么滴。”
大满一回身从针线筐箩里抓起一把剪子,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齐三荒子。
齐三荒子吓得光着脚跑到外屋地去了。
齐三荒子在外屋地骂着:“疯娘们儿。你等着。”
这时候良子走进院来了,一进门就大声喊地着:“齐队长,出事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齐三荒子还拎着那只鞋。
良子慌张失措的说:“牛、牛丢了,两头牛都不见了。”
“啥?怎么不出去找牛,你跑这来干啥?”
良子急得满头大汗:“围着村子转了一头晌了,连个影儿也没摸着……”
“你这个饲养员是怎么他妈的当的!”正在气头上,正好找到了出气口,他冲着良子一边吼着边往外走,手里仍然拎着那只鞋,“去,赶快,敲钟,开会!”
两个人己经来到院子里,齐三荒子手里还拎着那只鞋。
良子奇怪地问:“齐队长,你的脚怎么了?”
“啊……”齐三荒子一愣,“鞋他妈的进点沙子。”
他磕了磕鞋,然后穿在脚上。正憋着一肚子气的齐三荒子突然又把矛头指向朱西,他想借这个机会再整治一下这个王八蛋。
“准是让人偷走了。昨天朱西跟我请假说是今天出去串个门,不知道他走没走?”
良子说:“你怀疑朱西哥?他不能。”
齐三荒子说:“你怎么知道他不能?他偷牛告诉你呀,脑袋里缺根弦,你看我能不能把这偷牛的找出来。”
那几年农村也搞军事化,钟一响,庄稼人就得走进队部。
人到齐了,齐三荒子先讲了一通以阶段斗争为纲,接着把队上丢牛的事说了,最后说:“这个事件公社都知道了,让我们从阶段斗争入手,盗窃耕牛破坏生产,这是阶段斗争的新动向,一定要抓到底。现在要调查一下,除了在水库上的,还有谁没在村子里?”齐三荒子对姜七嫂,“老姜七嫂,朱西没在家吧?到哪去了?”
“他不是跟你请过假吗?”姜七嫂白了他一眼说道。
“什么时候回来?他一离开村子,牛就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么说是老西把牛偷走了?”姜七嫂一边做针线活儿,眼睛不去看三荒子,“你连人带牛一块抓回来吧,你得一抓到底呀……”
姜七嫂说着说着憋不住笑起来了。
齐三荒子被激怒了:“你笑什么!”
“歌里不都唱了嘛,‘公社是朵向阳花,社员心里笑哈哈’,你怎么不让我笑呢?”
姜七嫂还是不正眼看三荒子。
会场上哄堂大笑。
“笑啥?人不在事就没了?早晚能把偷牛贼抓到!”齐三荒子手里晃动着一张纸,“岭后的杨春海搞资本主义,不服批斗逃跑在外,怎么样,全公社下通缉令,偷牛贼再不回来坦白从宽,咱们也通缉通缉,我就不信,还没王法了呢……”
过了晌,二满才从大队部的卫生所回来。走到村外河边又让吉生拦住了,吉生仍然牵着他的那条大黑狗。
二满有点急了,她几乎是在喊了:“你别过来,你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