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过去。我不谈。什么都不想和你谈。”
吉生忙说:“不谈不谈,你别急,我不是谈咱俩的事,我是想求你帮个忙。二满,你家里有没有吃点?给我一点,饭也行,干粮也行。在这个地方我不认识别人,只好求你了……”
二满站下来:“你们集体互断顿了?”
“不是,公社要视察集体户,听说高胖子喜欢吃狗肉,要把我的黑子勒死,所以我领着它在山里躲了两天,我不敢回集体户。可我什么吃点都没有,我的黑子饿坏了。”
“那你咋不回家躲着?”
“我没有家了。咱不说这些了,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二满想了想说:“好吧?你等着。我回家给你取。”
吉生非常高兴,他拍了下黑子的脑门:“黑子,快给二满作个揖!”
黑子竖起了前蹄,一边晃着尾巴一边作揖。
“这狗真好玩儿……”二满笑起来。
吉生抬手指了下山上说:“一面坡有个小房,我就躲在那儿了。”
二满知道,吉生说的就是朱西的小马架子。二满跑回家,拿了苞米面的大饼子就去了一面坡。
那以后多少天,二满天天给吉生送吃的。
这天傍晚二满又来到一面坡。
二满和吉生坐在小屋的板床上。大狗趴在他们的脚边上吃东西,外面又是那满天的火烧云。
吉生搂着黑子,感激地对二满说:“二满,你这大恩大德我可咋报哇?”
二满笑了,她看了一眼黑子:“你把它勒死,给我熬狗肉汤喝吧。”
“那可不行,我宁可把我自己勒死给你熬汤喝……”吉生笑着对二满说,“我妈骂我,说我对黑子比对爹妈还孝顺……”
二满好奇的问:“你不是说你没家吗,咋又出来个妈来骂你?”
吉生告诉二满爸爸是个画家,一九六七年让人家给斗死了,他妈眼下在干校改造呢,家里就他一个孩子。
二满有点可怜他了,她看着吉生说:“那你过年也没地放可去?”
吉生摇摇头。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他们走出小屋,坐在了小屋前的草地上看着天边的云。
半晌二满才说:“我爹妈也没了,我住在姐姐家。”
吉生说:“我知道。”
二满又说:“我们村有个木匠,人挺好的,姐姐给我们两个提过亲。”
吉生又说:“我知道。”
“你咋什么都知道?那,郝德久还要跟我处对象,你也知道?”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郝德久就没跟我说这个……”吉生突然转过头来问,“你们处了?”
“谁?郝德久吗?他太滑,我才不和他处呢。”二满摇摇头,“还跟我动手动脚的……他不好。”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吉生才说:“其实,我,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
二满得意地说:“我知道。”
吉生忧郁地说:“我想跟你处一处,想娶你,也想和你成个家。你是个招人喜欢的好女孩。”
二满说:“这个我也知道。”
吉生向二满倾述着自己的美好想法,可是说着说着,吉生突然沉默了,他的脸上掠过一丝忧伤。
二满还没听够,她鼓励吉生说下去,吉生却低头不语了。
二满:“咋了,你咋不说话了?”
吉生叹了口气说:“这是之前的想法,现在我又改主意了,我不能娶你……”
二满突然转过身死死的盯着吉生。
“你太好了,我不忍心让你跟我受苦……”吉生真诚的说,“冲我那个家庭,我这辈子也抽不回城里了,我得在流云沟干一辈子农活,在这里混。我还赶不上一个普通的社员,我啥都不会做,你跟了我,你会遭罪的,我不能那么自私……”
二满突然哭起来。吉生慌了,他看着二满说:“二满,你别哭啊。”
二满还是哭,声音越来越大。
吉生慌慌张张的站起身:“二满,你怎么了?我又没欺负你,你咋哭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二满也站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往山下跑去。
吉生追上去拦住二满:“我可真没想欺负你,你别生气,我若是哪句话说错了,你就打我,你千万别再哭了,行不?”
“我不为这个,我也没说你欺负我……”二满还哭着,她用手抹着眼泪。
“那你总得让我心里明白呀。”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是实情,可我,可我,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