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又一次骚动了,人们喧哗起来,自然大部分人是高兴的,最激动的是大满、姜七嫂和良子。免费看书就搜:完本神站 wanben.info
良子串着人缝儿跑出院子,齐三荒子一脸怒气地也跟了出去。
除了大满和姜七嫂其他人都跑出了院子。
大满和姜七嫂靠在马槽子上,相互盯着看,她们没有欣慰,只是一种放松,似乎都在说:可算出头了!
那头牛拴在饲养所外的一棵大树下,人们围了过去。
“对对,就是这头。”良子拍着牛脑袋问吉生,“在哪儿找到的?你可立了大功。”
“不远,就在响水河东边那片柳树林子里。它正在那吃草呢。”
良子激动的拉起吉生的手说:“我哪都找到了,就忘了去那片小树林……兄弟,咋这么面熟呢,你是咱们大队那边集体户的吧?走,进屋,大哥请你喝酒。”
吉生摇摇头挤出人群,一边说着:“是黑子帮我找到的。”
良子拉着吉生的手不放:“那就把黑子也请来,咱们一块喝……”
齐三荒子瞪了良子一眼说:“得得得,别张牙舞爪的,牛丢了这么多天,还有脸喝酒呢。”
“黑子!”吉生冲远处喊了一声,“走喽,回家喽!”
人们看到二满正在远处的井台旁打水,那条大黑狗坐在她的身边。听到喊声,黑子向吉生这边跑过来了。吉生高高兴兴地跑远了,跑到井台还冲着二满打了个响指,很是得意。
吉生以为自己办了一件好事,乐颠颠的带着大黑回集体户了,可谁能想到这竟成了他命运上的祸根。
高胖子听到流云沟找到牛的前后经过,用电话把大舅子叫到龙王镇去了。
中午时分,齐三荒子走进妹妹家,高国兴正坐在炕上吃饭,大英把一套碗筷放在桌子上。
高国兴冲着坐在地桌旁的齐三荒子说:“三哥,来吧,一块喝几口。”
齐三荒子坐到饭桌前,垂头丧气的说:“他妈的,怎么就在那节骨眼上找到了呢?”
齐国兴给齐三荒子倒了一盅酒:“一条狗找到的?是警犬吧?”
齐三荒子不假思索的说:“对,我见到它的时候,那狗就在我们村的井台上蹲着了,两只眼睛放着光。”
“嗨,我是说,那狗是不是公安局用的那种抓特务的狗?”
齐三荒子说:“黑的。”
“是不是警犬不在什么颜色上。长得像不像狼?”
齐三荒子摇摇头,说着滋的一声喝口酒:“狼?不像……”
大英说:“什么井犬河犬的,竟胡扯,良子找了半个月了都没找到,一只狗就知道牛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高国兴摆手说:“这你就不懂了,特务比牛鬼道吧?可不管你藏在哪,公安战士牵着警犬就能把你找出来……”
“是嘛,这么神啊。”这话引起了大英的兴趣,“家里养着这么一条狗可好了,啥东西丢了让它去找呗……”
“家里若有这么一条狗用处可就大了,光找东西可就是小事了。阶级斗争这么复杂,阶级敌人最恨的就是我们革命干部,不提高警惕不行啊……看家护院,这狗可不错。”高胖子问三荒子,“三哥,你能不能给它买来?给他五块钱……”
“我回去试试吧,”齐三荒子面露难色,“集体户的这帮小青年一个个的可不听摆弄了,再说,他们在大队部那边,归二叔领导……”
“吉生、吉生……沈吉生?”高国兴用筷子敲着酒盅,突然眼睛一亮,手一使劲酒盅被敲翻了,“看我这脑袋,刚想起来,他爹是个黑画家,尽画猫画狗的,让革命群众给斗死了;他妈是个走资派……这么的吧,三哥你不用找他了,我让公社的公安跑一趟……”
高胖子派的人当天晚上就赶到龙王川了。
那时候集体户里一伙男女知青在炕上打扑克,有的坐在窗台上吹口琴,大狗黑子趴在两炕之间的屋地上。
吉生在村里就听到了有人来抓黑子的风声,他看到两个身着警服的人手里拿着绳子奔集体户去了,吉生跑进集体户,一把搂住黑子冲着房门口喊着:“看谁敢动它一下!”
那两个身着警服的人己经在门口出现了。
“都给我闪开!”一个人喊着,首奔黑子走过来。
吉生突然跳上炕,一脚踹开窗户同时喊了一声:“黑子,跟我来!”
吉生跳出窗外,黑子像支箭似的跟着射了出去。
两个穿警服的人跟随跳上炕。炕上的知识青年站起身挡住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