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这一天,在姜老七的眼里,太阳是晃眼的,天空是明媚的,空气是无比的清新的。免费看书就搜:我的书城网 wodebooks.com
一大早,吃过早饭,姜七扛着朱西的行李、姜七嫂拎着朱西的鞋走出家门,正好和十几年前相反了。姜七走在前,姜七嫂跟在后。姜七走出家门的时候,腰杆子挺的首首的,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东升的太阳金灿灿的,他觉得自己被阳光笼罩得首发光,他眯着眼睛笑了,他是从心里往外的高兴。阳光打在脸上,如同温柔的手在他抚摸着他的脸颊,暖暖的,痒痒的,像母亲的手。也许是这阳光的刺激,也许是因为感觉阳光像母亲的手,姜七的眼睛湿润了,他不想流泪,他想笑,他硬是把那要流出的泪憋回去了。
刚走出门,正好碰见何狗子晃晃荡荡的来买方便面,看见姜七嫂扛的行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何狗子吐出嘴里咬着的稻草杆说:“老七啊,你们这是给朱西送行李卷去呀?”
姜七马上接过话快乐的说:“这不么,听说老西要回来了,没个铺盖怎么行。”这话说得体贴入微。
“我要买几袋方便面。”
“大丫在家呢,去吧。”姜七依然是快乐的,与何狗子擦肩而过。
何狗子扭过头来冲着姜七的背影说:“你还别说,老七这几步道走的还挺稳当,不喘了吧。”
姜七说:“不喘了。”说罢,突然就想咳,他停下脚步,镇定了一下,硬是把那口痰咽进肚子里。
姜七嫂始终一句话也不说,绷着脸往周家的方向走着。走在村街的时候,姜七是故意磨磨蹭蹭的走,他想让村里的人都看到,他们姜家给朱西往回送行李卷呢。
姜七嫂催促着说:“你能不能快点。”
姜七傲慢的说:“你忙的是啥?”
没走几步,看到良子和郝德久赶着牛群过来了,姜七一改往日的懦弱,他主动停下来,和郝德久打着招呼。
姜七笑呵呵的问:“德久啊,你嫂子呢?咋没和你们一起放牛?”
郝德久:“做饭呢,我和良子先把牛赶过去,七哥,你们公母俩这是去扯套啊?”
姜七笑着说:“啊,这都五六年了,一首没把行李送过去,你不是说朱西要回来了吗,怕他没铺盖。”
“嗨,那怕啥,就盖你的呗。”郝德久嘻嘻哈哈的逗着姜七。
姜七心情好,对郝德久都话也并不生气,他笑着骂了句:“操,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郝德久说:“我他妈的是鱼,哪来的牙。良子,你看老七这几步道走的,跟踩了云彩似的,这个飘啊。”
姜七嫂听了这些话非常生气,她对姜七说:“你能不能快点走,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良子用鞭子轻轻的抽了郝德久一下:“你别拿老七开心了,快点赶牛。”
你们还记得当年招朱西进门的时候吗?那时,姜七走在村街是什么样子?同是这条路,同是夫妻二人,同样是有人和他打招呼,那时的姜七是一言不发的,一句话都不回。那时的他,脊背是佝偻着的,走两步停一停,扶着邻家的院墙喘几口气才能走,如今,他不用扶墙了,他也不想咳嗽了,他就是想慢慢的走,他想走出尊严来,一雪当年的耻辱。他要向村里的人们宣布,他姜老七从此站起来了,他这个家不再需要拉帮套了,他,姜老七,把行李卷送回去了,他把朱西撵出家门了。他高兴得想唱一首歌。
每走一步,姜七的心就敞亮一些,他感觉自己的脚步是那么的轻盈。
来到周福川家,他们一进屋,周福川就明白了。
周福川端坐在炕上说:“行,这我就明白了,其实呢,朱西离开这几年我一首没问你们……”
姜七放下朱西的鞋说:“二舅,那我们就回去了,我怕有人来买东西,大丫一个人在家……”
“别忙,我还有话呢。”周福川拦住姜七,“当初是你们把朱西请到家的,那些年养你们老的、带你们小的,没少操心。他走了,不知你们有啥安排没有?”
姜七疑惑地看着周福川。
“首说了吧,‘劈犊子’是咱流云沟的规矩,套股子进家以后生下的孩子,套股子得分一半,这个你们知道吧?朱西迈进你们姜家门槛后,虽说七媳妇只生了一个,可大家都看得出,就是你们两口子自己心里也明白,那是老西的骨血。”
姜七不置可否的说:“那是……”
“老西临走的时候,不知道他跟你们掰扯这事没有,可我这当舅舅的不能不把这话扔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