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牢房,钱奕审问犯人。.k¨a*n′s~h¨u+q+u′n?.¢c,o?m/
“那天晚上,谁让你们去窑场的?”
钱奕的声音不高,却压得人心里发慌。
那人张了张嘴,嗓子眼里“嗬嗬”响,眼睛偷偷瞟了一眼旁边的苏沐,又赶紧低下头,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不知道……天黑……人多……打……”
钱奕又换着法子问了几句,那人还是颠三倒四地说不清楚。
另外几个,要么就昏着不动,要么问啥都摇头。
钱奕仔细看了看他们身上的“伤”,又瞅瞅他们那副吓破了胆的窝囊样,手指头在袖子里动了动。
这伤看着挺唬人,可都不在要命的地方。
这几个兵,看着不像上过阵仗的精锐,倒像是……被人拿药给弄傻了?
他心里嘀咕,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看来,这几个贼人确实伤得不轻,也吓得不轻。”
他对苏沐说,“先让他们好好养着吧。苏县令,这大牢可得看紧点,别让他们跑了,或者……出了别的岔子。”
“副都督放心,下官省得。”苏沐躬身应着。
出了大牢,钱奕的心腹手下凑过来,压低声音跟他说话。
他们在城里城外转悠了一天,想找老百姓打听点事,或者拿钱买点消息。
可到处碰钉子。~s′l-x`s~w/.!c-o.m+
房源县的老百姓,一提起苏沐就竖大拇指,问到窑场的事,都说是贼人闹事,齐都尉追贼人不见了。
那话说的,跟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外来的买卖人,也都被衙役和管事的人盯得死死的,多问两句就有人上来盘问。
整个房源县,泼水不进。
钱奕听完,脸上的笑淡了不少,眼底闪过一丝凉意。
接下来的几天,钱奕就待在驿馆里,“安排”手下人,在南山附近转悠,说是“搜救”齐都尉。
苏沐天天过来请安问好,要人给人,要粮给粮,那态度,挑不出一点毛病。
县衙送来的酒菜,一天比一天丰盛,比都督府的席面还好。
苏沐还隔三差五让李泰跑过来,“请教”钱奕怎么行军打仗,怎么作诗。
李泰本来就闹腾,得了苏沐的话,更是围着钱奕问个没完,东拉西扯。
钱奕对着这个小祖宗,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干耗着,心里头憋闷,脸上还得陪着笑。
他觉得这趟差事,处处不顺手,浑身的劲儿使不出来。
这个苏沐,比他想的还扎手。
驿馆窗户开着,外头天都黑透了。
钱奕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北山窑场那边透出来的火光,脸上一点笑模样都没有,眉头拧着。,衫?叶`屋? !首~发+
齐都尉那颗钉子,被人拔了不说,还捏在人家手里当人质。
他这颗钉子,好像也要被房源县这软泥地给磨秃噜了。
南山那边,钱奕派出去“搜救”齐都尉的人,蔫头耷脑地回来了。
几个兵士脸上带着划痕,一个走路还有点瘸,说是山路滑,崴了脚。
另一个捂着肚子,脸发青,抱怨山里的泉水喝了闹肚子。
“废物!”
钱奕在驿馆里听着手下回报,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搜救?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反倒自己折损了人手。
这南山,跟苏沐那窑场一样,邪门得很。
他手指头轻轻敲着桌子,心里明白,跟苏沐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
明面上搜人,暗地里打探,处处碰壁。
这房源县,被苏沐经营得铁桶一般。
必须换个法子。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投向了北山窑场的方向。
那个守卫森严的木棚子,一定有问题。
齐都尉那蠢货没得手,不代表他钱奕也不行。
第二天,钱奕脸上又挂起了招牌式的笑容,带着几个亲兵,再次前往北山窑场。
“苏县令,本官过来看看水泥生产的进度。都督大人可一直惦记着呢。”
钱奕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和气。
苏沐正跟几个匠头在窑口比划着什么,见钱奕来了,立刻迎上去:“副都督关心公务,下官佩服!您这边请,这边请。”
钱奕踱着步子,在窑场里转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