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在凌晨四点零七分,第一次感觉到了风。?s.y!w′x¢s¨.!c!o+m-
那不是鼓风机吹出的人造风,也不是密室里循环的冰冷机械风,而是真正的风。这风里裹挟着灰尘,带着腐叶的气息,以及城市夜晚独有的机油味道。那种味道,刺鼻又真实,仿佛一只强有力的手,一下子把她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拽回了人间。
她叫林晓雨,24岁。此前,她在一家足疗店打工。这家足疗店位于繁华街道的拐角处,店面不大,却整日人来人往。林晓雨在这儿工作,每天都能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她想着,这份工作虽普通,却也能勉强维持生计。可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平静的生活即将被彻底打破。
当她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上马路时,险些被一辆过路的清运车撞倒。司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跳下车,张嘴就要破口大骂。然而,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愣住了。
只见林晓雨穿着一件污渍斑斑的睡衣,头发乱得如同鸟窝,一缕缕发丝肆意地张扬着。她的脚上满是泥土与擦伤,那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而最让人难忘的,是她的眼神——空洞、木然,仿佛来自地狱,没有一丝生气。
“你……你怎么回事?”司机迟疑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仿佛眼前的林晓雨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林晓雨哆哆嗦嗦地抬起头,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视线跳跃不定,像只警觉到极点的动物,眼神中满是恐惧,生怕谁会突然从某个阴暗的阴影里冲出来,再次把她拽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子摇晃得如同狂风中的弱柳。然后,她突然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警察……我要找警察……”
司机犹豫了一下,内心天人交战。看着林晓雨这副模样,他知道事情绝不简单。最终,他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110。?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嘟嘟嘟……”电话接通了。
接线员:“您好,这里是110,请讲。”声音沉稳而专业。
司机:“我……我在西工区的那个老工业区外面,马路上发现一个女生……不对,是个女的。她看起来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人也很虚弱,嘴里一直说要找警察。你们快点派人来吧,感觉情况很不对劲!”司机语速很快,话语里满是焦急。
接线员立刻严肃起来,一边详细询问现场情况,一边向身边的同事喊道:“西工区老工业区外有紧急情况,通知附近巡逻车立刻前往,保持通讯畅通。”同事迅速点头,开始忙碌起来。接线员详细记录着司机提供的信息,迅速将情况上报,并熟练地启动了应急程序。
十分钟内,附近派出所的巡逻车呼啸着赶到了现场。警灯闪烁,照亮了这片有些昏暗的马路。
林晓雨被带上警车时,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她像是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无助而脆弱。
警员把她带进派出所时,她几次张嘴,却都只能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音节,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直到一杯热水被递到她手中,温暖的触感透过手掌传递到全身,她才终于哆嗦着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我不是一个人,还有五个……五个……在下面……”
警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明白“下面”指的究竟是什么地方。直到她断断续续地说出那个令人震惊的词汇:“地窖。”
派出所的值班民警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上报分局刑警队。
那晚,接到通报的江州市刑警大队长程望正在办公室里整理一个半年前未结的连环盗窃案。办公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资料,他正对着其中一份报告沉思。听到汇报后,他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只说了一句:“我十分钟内到。”
十分钟后,程望的身影真的出现在西工区派出所的走廊上。!t.i.a-n¢x+i*b`o¢o/k~.^c¢o′m.他脚步匆匆,身上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
“人呢?”他一边问,一边迅速戴上一次性手套。在来的路上,他已经在脑海中对案件进行了初步分析,意识到这可能是个严重案件,需要保护现场痕迹,任何一个微小的线索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在审讯室,情绪还不稳定。”一名警员赶忙回答。
“谁做的笔录?”程望继续问道。
“老秦刚开始,女孩不太配合,我们先做了简单安抚。”警员如实汇报。
“我来。”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