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宣判后的第七日,江州市公安局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鸿?特′小/说-王¢ +追/罪+辛¨章?节_“9·05非法囚禁案”后续工作专题会,就在这样沉重的氛围中拉开帷幕。
程望静静地坐在会议室最末一排靠墙的位置,他微微弓着背,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思。手中的笔被他无意识地捏着,时不时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单调而细微的声响。他的眼神有些游离,脑海中不断闪过案件中的种种画面,那些受害者的悲惨遭遇,像一道道沉重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的内心。
会议桌中央,副局长郑旭东面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他缓缓地环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那冷峻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灵魂。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安静得只能听到人们轻微的呼吸声,每个人都能感受到郑旭东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压抑与严肃。
“我先说两件事。”郑旭东打破了沉默,他拿起笔,不轻不重地在桌面上敲了敲,那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突兀。
“第一,民政局已经接手了五名被解救女子的基础安置工作。目前,她们被暂时安排在市郊的幸福路康复中心。那里有专业的社工团队进行定点辅导,旨在帮助她们尽可能地恢复正常生活。从现在起,公安系统必须严格把控界限,不得再随意介入她们的私人空间。我们要清楚,她们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稳定的环境来慢慢修复内心的创伤。”郑旭东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第二——”他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网络舆情。”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几名当事人的名字、照片,甚至她们曾遭受囚禁的地下结构图,已经在部分自媒体平台上肆意传播。这是对受害者的二次伤害,性质极其恶劣。目前,网络安全部门已经追溯到了首个泄露源头,初步锁定是警方内部照片外泄。”郑旭东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
此言一出,会议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大家的脸上写满了错愕与自责。
程望缓缓闭上了眼睛,内心一阵刺痛。/珊¢叶/屋- ~免\沸_跃/毒/他深知,作为警方的一员,他们有责任保护受害者的隐私,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无疑是他们工作上的重大失误。
“从今天起,全案所有图文资料、执法记录、现场还原资料,必须全面封档、加密,并进行隔离存储。任何人未经书面批准,一律不得调阅,否则将严格按照规定进行内部追责。”郑旭东的语气冷如坚铁,“我们破案的初衷是为了救人,绝不是把她们推向更深的伤害之中。”
“最后一个问题。”郑旭东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全场,“这六年,我们到底漏掉了什么?”
一时间,参会人员纷纷低下了头,不敢与郑旭东的目光对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案件暴露出了警方工作中存在的诸多问题。
程望缓缓抬起了手,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是六年,是十二年。”他的声音低沉却坚定。
全场人员不禁为之一震,纷纷将目光投向程望。
程望缓缓站起身,轻轻地翻开手边的案件复盘记录。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页纸都承载着沉重的历史。
“高跃第一次购买地下空间,是在1994年。而真正开始挖掘密室,则是在1995年。当时,他的妻子向城管系统报备,申请改建地下室。然而,城管部门并未进行实地勘验,就直接走流程批复了。这无疑为高跃的犯罪行为提供了便利。”程望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痛心。
“1996年到2001年这五年间,邻里曾有过三次报警。一次是噪声扰民,一次是有陌生女子深夜哭喊,还有一次是邻居孩子误入地下室后跑回家,称‘看见女鬼’。但这三次警情,社区派出所均以误报草草处理。”程望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是高跃太聪明,而是我们太迟钝啊。”
他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头。全场再次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反思自己在工作中的疏忽与失职。
郑旭东面无表情,语气冷峻地说:“再说一遍,为什么?”
程望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她们是被社会忘掉的群体。失联、孤儿、外来务工、从业模糊、无常住地,甚至有几人户籍早已注销。·白\马^书.院· ?毋?错^内^容.换句话说,哪怕她们消失了,也没人会去查。”
“她们不是被关在地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