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却不慌不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大乘初期的修为,却窝在这地方,实在是有些屈才了。就你这身本事,要是在其他宗门,当个长老那都是绰绰有余。”
燕赤霞听到这话,原本警惕的神情微微一变,缓缓睁开那双深邃的眼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重新打量起林清逸,说道:“你竟能看出我的修为境界,看来也是个修行之人。¨我¨地¨书/城* `芜·错·内¨容·既然如此,你想住就住下吧。不过我可提醒你,这儿有个千年树妖姥姥,修为和我差不多,你自己小心点。”
林清逸笑着点头:“多谢道友提醒,这点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眼看这天色己到中午,想必道友还没用膳吧?不如一起吃点。” 说着,林清逸伸手在储物戒指上一抹,只见一道光芒闪过,一张古朴的桌子稳稳地出现在两人面前。紧接着,他又拿出两壶酒,酒壶上刻着精美的花纹,酒香透过壶盖的缝隙缓缓溢出,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闻之欲醉。随后,五个小菜也一一摆上桌面,那烧鸡金黄油亮,鸡皮酥脆得似乎轻轻一咬就能听见“嘎吱”声,鸡肉鲜嫩多汁,仿佛在散发着诱人的邀请;蒸鱼身上铺着翠绿的葱段和鲜红的辣椒,热油浇淋后,鱼香、葱香、辣椒香完美融合,勾人食欲;那盘花生颗颗饱满,散发着淡淡的焦香,光是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动。另外两道小菜同样精致,色香味俱全。
燕赤霞原本紧绷的神情在酒菜上桌后稍稍缓和,他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衫。放下酒杯后,他缓缓开口问道:“我瞧林道友修为不凡,不知究竟是何种境界?”
林清逸微微一笑:“比你高一个大境界。”
燕赤霞听到这个回答,身体微微一震,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痛苦而又复杂。他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透过这兰若寺的墙壁,看到了那不堪回首的过往。他猛地又灌下一大口酒,像是要用这辛辣的液体来麻痹自己的神经,缓缓说道:“我本是以武入道,后来加入了玄心宗,在宗门里还担任护法长老。我那女儿,习得无上功法《玄心奥妙诀》,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是我哄骗她修炼了这要命的功法。后来宗主金光也修炼了《玄心奥妙诀》。哎!错啊,一步错,步步错,一生皆错!”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己经有些哽咽,眼眶中闪烁着泪光。
他又狠狠喝了一大口酒,像是鼓足了勇气,继续说道:“后来我来到这儿修炼仙法,本想斩断这尘世的烦恼,可这红尘,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且借人间二两墨,写尽半生皆是错。再赊孟婆一碗汤,忘却爱恨别离伤。且借人间二两墨,一笔相思一笔错。再赊红尘三两酒,醉问情字几时休。’” 此时的燕赤霞,泪水己经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他那布满沧桑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桌面上。
他对着虚空,声泪俱下地喊道:“红叶,三娘,是我对不起你们啊!如果可以重新来过,三娘,你一定不要认识我,我只求你们能好好地活下去。是我燕赤霞对不住你们啊!” 喊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趴在桌子上,带着满心的悔恨与痛苦,沉沉地睡去。
林清逸看着趴在桌上的燕赤霞,又看了看桌上还未喝完的酒壶,不禁长叹一声:“哎!想要沉醉,又何须美酒呢?心若己醉,即便只是一盏清茶,也足以让人陷入无尽的醉意之中。他这是背负了太多的伤痛啊。也不知道宁采臣什么时候会来这兰若寺。” 说罢,他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与感慨。
林清逸凝望着醉倒的燕赤霞,那副借酒暂忘伤痛的模样,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缓缓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水的辛辣在舌尖散开,化作一声悠悠长叹,伴着那略带哀伤的词句溢出唇边:
“道友可以从来,你若盗得阎王笔,咬牙含泪判自己,
宁做地府流浪鬼,不来人间第二回。
纵身跃下忘川里,忘却红尘忘却你,
再赊孟婆十碗汤,不思红尘不思你,
纵身跃下忘川里,忘却红尘忘却你,
三千青丝己斩断,佛前长跪不轮回。
从此地府独徘徊,不见天光不见喜。
只愿余生幽暗处,免受人间诸般欺。”林清逸微微摇头,眼中满是无奈与感慨:“或许这般,才是你解脱之道吧,人间的滚滚红尘,情丝缠绕,又岂是轻易能断的。哎!罢了,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这红尘中漂泊的过客。”
恰在此时,一阵略显急促的“笃笃笃”敲门声,打破了这略显沉闷的氛围。一个带着几分怯懦与期许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人吗?我想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