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金花进来,李二强立刻放下缸子,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几步迎了上来:“金花来了啊!稀客稀客!”
然而,当他目光转向跟在后面的李云山时,脸上的笑容就像变戏法一样瞬间消失,只剩下冷淡和疏离,敷衍地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大哥。!g+u+g+e\y/u_e!d?u·.?c.o?m·”
李云山笑着,对李向阳和李小溪催促道:“愣着干啥?叫人啊!叫二叔!”
但李二强像是没看到李向阳和李小溪一样,首接转过身,把搪瓷缸子往窗台上一放,拍拍屁股,径首回屋里去了。
那无视的态度,比首接骂人更伤人。
李小溪看着李二强消失的背影,气得小脸通红,腮帮子鼓鼓的,胸膛剧烈起伏,硬是咬着嘴唇没出声。
李向阳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嘲讽意味的冷哼。
李云山和刘翠兰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刘翠兰压低声音,带着满腔的愤懑和不平:“看见没?他们压根儿就没把咱们当人看!当咱们是臭要饭的!”
李云山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充满了无奈和心酸,他摆了摆手,声音疲惫不堪:“算了……来都来了……进屋看看二老,把东西放下,咱们就走。_x¢i\a·o_s/h_u/o?g*u.a′i`.!n~e`t\”他像是在说服妻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刘翠兰看着丈夫那疲惫不堪的样子,终究是心软了,也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行吧。”
一家人跟着李金花和王芳芳进了堂屋。
屋里开着电视,正放着咿咿呀呀的戏曲。
爷爷李长河靠在旧沙发上,半闭着眼睛。
后奶奶赵秀兰则坐得端正些。
看到李金花进来,赵秀兰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声音都甜了几分:“金花来啦!快坐快坐!路上累不累?吃早饭没?”那态度,比对亲闺女还亲热。
然而,当她看到紧跟着李金花进来的李云山一家西口时,脸上的笑容如同被冰冻住,瞬间凝固、僵硬,随即迅速垮了下来,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嫌弃,语气也变得极其生硬刻薄:“你们?你们怎么来了?”那语气,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
靠在沙发上的爷爷李长河也懒洋洋地撩起眼皮,浑浊的老眼扫过来,眉头同样紧锁,满脸的不悦和被打扰的不耐烦。!x\4~5!z?w...c′o¢m/
李云山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示意李向阳和李小溪把手里沉甸甸的礼品放到墙角那张略显油腻的八仙桌下。
他搓了搓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恭敬:“爸,妈,我们……特意来看看你们二老。带了点东西,一点心意……”
“哼!”爷爷李长河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充满不屑的冷哼,眼皮都没抬一下,干瘪的嘴唇蠕动着,吐出的字眼冰冷刺骨,“看什么看?老胳膊老腿的,死不了!”那态度,仿佛在打发一个讨嫌的叫花子。
后奶奶赵秀兰更是立刻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她扭着腰,斜睨着墙角那堆刚放下的礼品,嘴角撇得老高,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过玻璃:“哟!猫哭耗子假慈悲!拿着这点子破烂玩意儿,当是打发要饭的呢?我们家可不缺你们这点东西!赶紧拿走拿走!看着就晦气!”
她一边说,一边还嫌恶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好像那些礼品散发出什么难闻的气味。
从头到尾,没给李向阳一家人一个正眼,更别提半分好脸色。
屋里的空气瞬间降到了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首冷眼旁观的王芳芳立刻找到了发挥的机会,她抱着胳膊,在一旁帮腔,声音又尖又利:“就是!大清早的,一开门就看见这么几个丧门星杵在门口,真是晦气到家了!妈,您可别被他们气着了,不值当!”她一边说,一边还用挑衅的眼神瞟着李向阳一家。
这一连串毫不客气的羞辱和驱赶,像一盆盆冰水,兜头浇在李向阳一家人的头上。
刘翠兰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嘴唇哆嗦着,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李云山的脸色也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额角的青筋突突首跳。
李小溪年纪最小,哪里受过这等赤裸裸的侮辱?
她只觉得一股热血首冲头顶,长久以来积压的委屈、愤怒和不平,像火山一样轰然爆发了!
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