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李长河根本不信，或者说，他根本不愿意相信！

他脸上露出极度的不屑和鄙夷，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声音尖利地打断李云山，“一个傻子！他能做什么？！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给我跪下！立刻！马上！”

他枯瘦的手指如同淬毒的矛尖，死死指着李云山的鼻子，仿佛对方不跪就是十恶不赦。

李云山彻底僵在了原地，如遭雷击。

他看着父亲那张写满暴戾和偏执的脸，看着旁边二叔二婶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幸灾乐祸，看着姑姑李金花那置身事外、隐含责备的眼神……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那颗早己千疮百孔的心。

最后一点对亲情的期盼，也在这赤裸裸的颠倒黑白和无情逼迫下，彻底熄灭了。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

嘴唇翕动了几下，喉咙里像是堵满了砂砾，发出嗬嗬的声响。

最终，他像是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肩膀彻底垮塌下来，眼神空洞绝望，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麻木和死寂，艰难地、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好……我……我跪……”

他的膝盖，开始微微弯曲，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就要朝着冰冷的地面跪下去。

“爸。”

一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清晰地响起，打断了李云山屈辱的下跪动作，“不要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