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玩坏了的提线木偶,刚刚演完一场自己都看不懂的戏,就被随意地扔进了后台的杂物箱里。_躌′4,看+书. +无.错-内·容-
那个名为“许诺”的办公室,连同里面那个正在为PPT发愁的普通上班族,在他身后,像海市蜃楼一样消散。他重新回到了真实得有些刺鼻的城市空气里,周围是车水马龙,是人间烟火。
可他,却感觉自己和这一切,都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冷的玻璃。
他赢了吗?
或许吧。
他以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格式化”了一个曾经自诩为神的人,修正了“作者”那暴走的剧本,把整座城市从毁灭的边缘拉了回来。
但他心里,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
只有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虚。
他知道,他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他比许诺更聪明,更强大。而是因为,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那个真正的“虚空君主”,比许诺模仿的“赝品”,在位阶上,高出了太多。
他只是一个蹩脚的演员,借用了神明的戏服和台词,去吓唬另一个同样穿着戏服的、更蹩脚的演员。
而神明,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
偶尔,或许还会因为这出滑稽的戏码,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漠然的嗤笑。·0!0·小`税/惘* +醉~薪+彰^結?哽*辛*哙-
接下来的几天,城市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那场席卷全城的“童谣事件”和“告解狂潮”,被官方以“大规模网络病毒及信号劫持演习”的、漏洞百出的理由强行压了下去。大部分市民虽然将信将疑,但在官方强大的舆论引导和快节奏生活的麻痹下,这件事也渐渐变成了一桩茶余饭后的都市传说,慢慢被人淡忘。
静心疗养院,被无限期关停整改。官方的说法是“内部管理混乱,存在重大安全隐患”。
没有人再提起张玄陵,那个一夜之间成为全城公敌,又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邪教头子”。他就像一个拙劣的谎言,被另一个更高级的谎言所覆盖,最后消失在信息的洪流里。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林临把自己重新关回了那个狗窝一样的出租屋里。
他没日没夜地睡觉,试图用睡眠来逃避那种灵魂被掏空的虚无感。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被他扔在床底最深处,他不敢再去看它。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彻底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林临,还是那个行走的“法则”。
首到一个星期后的下午,王建国的电话,将他从昏沉的梦境中拽了出来。/l!k′y^u/e·d`u¨.^c~o?m+
“喂。”林临的声音,带着久未说话的沙哑。
“是我。”电话那头,王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砂纸磨了三天三夜,又在烟灰缸里泡了一宿,疲惫、嘶哑,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恐惧。
“出事了。”他开门见山。
林临的心,沉了一下。
“黄老板……死了。”
“哪个黄老板?”林临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上次,我们去处理电梯那个……房地产的黄老板。”
林临的瞳孔,微微一缩。
那个被吓晕在电梯里的煤老板。
“怎么死的?”
“很怪。”王建国在那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他死在了自己办公室的按摩椅上。被发现的时候,人己经成了一具干尸。不是那种木乃伊式的干,而是……像一根被榨干了所有水分的甘蔗渣。”
林临沉默着,没有说话。
“法医查不出任何死因,他身上没有伤口,没有中毒迹象,各项生命体征,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空抽走了。”王建国的声音在发抖,“现场唯一的异常,是在他脚边,有一小滩永远也干不了的、散发着雨水腥味的积水。”
雨水腥味……
林临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观星台那个雨夜。
以及那个,穿着黄色雨衣的、不祥的身影。
“不止他一个。”王建国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像是在说什么禁忌的秘密,“这一个星期,我手头积了三件悬案。第二个死者,是城西一个开地下赌场的,他上个月因为场子闹鬼,通过张玄陵的关系找过你,被你一句‘污秽之地,自行净化’给打发了。他死在自己家的浴缸里,跟黄老板一样,也是一具干尸。”
“第三个……第三个死者,是个在网上爆你黑料的水军头子,就是最早造谣你诅咒娃娃那事的幕后推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