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了那个挑粪人的背影特征:走路有点外八字,左边肩膀比右边略高。
情报像沾血的拼图碎片,在陆昭明脑中渐渐成型。
“鹞鹰”刘明远,在出卖军校内部动态甚至可能是机密文件给身份不明的“行商”(极大可能是保皇军或某个军阀的探子)。
“山魈”和“疤脸强”勾结,利用军校仓库和码头,偷运违禁品(很可能是走私军火或烟土)。
而最致命的“磐石”马德彪,竟然在罗阎王眼皮底下,用送饭食盒做掩护,通过河边死信箱与北面(很可能就是张大帅或保皇军)保持秘密联络!
每一条线,都像一根绞索,勒在革命军的脖子上,也勒在陆昭明的脖子上。徐明远要的“实实在在的东西”,他拿到了。但这东西,沾着剧毒。
他坐在十西门后院的黑暗中,借着月光,用只有自己才看得懂的符号和缩写,将所见所闻浓缩成几行冰冷的文字。说完,他拿起那张纸,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一旦交出去,刘明远、山魈、马德彪,甚至那个挑粪人,都可能会死。罗阎王会震怒,军校会掀起腥风血雨。而他,就是这场风暴的引心。
“哥,”小桃不知何时站在身后,声音轻得像叹息,“灶上煨了粥。”
陆昭明猛地将那张纸攥紧在手心,指节发白。他回过头,看到小桃在月光下苍白的脸,和她衣襟内侧隐约露出的那一点绣花针的寒芒。
“粥…不喝了。”他声音沙哑,站起身,将那张攥得发烫的纸塞进怀里最深处。“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