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男爱好女的纨绔们含恨退散。
却有个高门嫁不出去的肥丑老闺女来抢人。
付长生一脸生无可恋的被那老闺女并恶奴生拉硬拽,和若少朴双双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打女人,一旁出门闲逛围观凑热闹的钱文盛站了出来,开口就让那老闺女偃旗息鼓。
毕竟钱文盛后宅那一溜裙带关系亮出来,汀州城府衙也得震上一震。
有钱文盛放话罩着,二人总算清静了,后又得钱文盛介绍了小安子,这才搭上了里衙门这条生计。
但要说救命恩人,也不尽然。
一是再晚一步,付长生和若少朴就打算动手打女人了,那会儿贞操可比原则重要。
二是钱文盛是个不拔毛的铁公鸡,那天之所以大发善心出面解围,概因出门前莫名绊了一跤,老婆孩子都说该减肥了,他偏说是上天示警,于是为了逃避减肥,决定不计利益的日行一善。
这善行得付长生一想起来就憋屈,还只得受着。
若少朴乐够了,探手扒拉出包袱里金的银的铜的关帝像,道:“这回没坑您。光这十几具真金白银的,就值三百两上下。”
“你拿一包袱铁疙瘩来都比这些值钱!”钱文盛白眼翻得倒和付长生一般优雅,勉强看出点年轻时的俊朗坯子来,“统共三百五十两,还想扯皮就给老子爬开!”
钱文盛这话不假,汀州城不是江南第一重城,却是江南第一富庶。
此地盛产铁矿,大玄王朝六成兵器都出自汀州城。
城内富庶太平,要饭的乞丐少见,低头走路等着捡铁疙瘩卖钱的倒多见。
若少朴和付长生交换了个眼色,绷着不应。
伙计进雅间上茶点。
付长生是杯醒神的茗茶,若少朴则是杯加了血燕的枸杞老参茶,外加一人一碟好克化的精巧点心。
钱文盛确实是个人物。
说话难听小气抠门,但胆大心细,为人处事见微知著,怪道激流勇退安生开当铺,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脸面在汀州城地界几十年,依旧比滚雪球似的肥肚子大。
简直口嫌体正直,一面拿话打趣人,一面还不是好茶好点,给两个瓜娃子补身养气。
这关心后辈的方式,真是即别扭又熨贴。
付长生决定不歪缠救命恩人了,正待钱货两讫,腿肚子就被若少朴暗暗踢了一脚。
只见钱文盛收起面上嫌弃神色,定定望着包袱里的关帝像,忽然探手一阵捣鼓,捧着具难辨材质的关帝像愣了半晌,呼的一下猛地站了起来。
付长生和若少朴对视一眼,奇道:“可有不妥?”
钱文盛旁若无人,举着那具关帝像对光看了半天,才缓缓垂手握在身侧,半晌没作声。
不等二人起身来看,钱文盛已袖口一扫,将关帝像袖入其中,掖着手哼哼道:“瓜娃子运气好,还真有具出自前朝大家之手的关帝像。赶巧是老子仰慕的雕刻大家,就给你们五百两,拿了钱滚蛋。”
候在一旁的伙计转身去取银票。
看着钱文盛抱着包袱恨不得立马回后院跪舔的模样,付长生和若少朴识相的用完茶点尽到礼数,便揣着银票,笑眯眯牵着秃驴扬长而去。
却不知他们一走,钱文盛没有像往常一样,得了喜欢的宝贝就藏进后院书房里,而是交待了伙计几句,就行色匆匆,袖着那具关帝像出了后门。
此刻升乾坊已经热闹起来。
小贩的吆喝声,饭馆酒楼跑堂的揽客声,交织不绝。
更引人侧目的,则是府衙所在方向的半空中突然爆起的白日烟火,随之而响起的,是府衙官兵如炸雷般的整齐喝声。
付长生和若少朴脚步微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日辰时五刻,乃是新帝正式登基的吉时。
新帝也是时运不济,龙臀搁龙椅上搁满了一年改了年号,承和元年都过了三个多月,才苦哈哈等来钦天监夜观星象观得眼睛脱窗,算出今天这个千好万好的吉日吉时。
新帝龙臀都快坐熟了,此日此刻,才算真正坐稳了龙椅。
想新帝践祚前,形势可谓微妙的很。
京城西山圈禁着废了十几年的废太子,其余敢想敢干勇于夺嫡的兄弟们都没个好下场,当朝只剩一个体弱多病的十七王爷,虽是手无兵权的闲散王爷,但封地富庶,放在那儿到底是个变数,直到先帝驾崩当夜,韬光养晦装乖儿子的新帝熬出了头,手持新鲜出炉的遗诏,才大大松了口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