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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那味道夹杂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难闻，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苏无心突然不想推开他，任由自己趴在他的怀中。

这个怀抱还是那么熟悉，温暖宽厚，仿佛能够为她抵御所有的风雪。

其实她又何尝能忘掉他，可是她也明白，以自己这样的身份并不能成为他的助力，还会是拖累，更何况他已有佳人在侧，多多少少苏无心能猜的到，当年是曲云晴用了手段。

但是事已至此，他们的不甘，怨恨又能算得了什么，加上这纷争不休的乱世，何谈长相厮守。

你有你的家国天下，身负一方安宁的重任，我有我的不得不报的恩情。

我们终究殊途！到此为止吧，苏无心在心里不断地告诫着自己。

即使再留恋，她还是从那个怀抱中挣脱出来。

她让人叫章景云过来，二人合力将沐良夜弄到床上，又和章景云一起将白君衍送回了白家，出了白家的门她则不想再麻烦章景云，拦下一辆黄包车，吩咐着车夫赶快出发。

章景云看着苏无心的背影，只能暗暗叹气道：苏小姐还是这么倔，她和将军什么时候才能敞开心扉，两个人都不冷不热的，让人看着就难受。

苏无心到达沐公馆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钟，阿南炖了一锅排骨，正在厨房温着，见她过来迅速迎上去。

“小姐，您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菜都在厨房温着，拿了就能吃。”

“阿南不用管我，你先去睡吧。”苏无心嘴角带着柔柔地笑，拍了拍阿南的肩膀说道。

“小姐等你吃完饭，收拾好了我在睡，反正现在还不晚。”阿南坚持，苏无心奈何不过她，又拿了一个碗，递给阿南：“那你陪我再吃些。”

两个人分着吃一锅排骨汤，阿南的心里暖暖地，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带上笑，她们家的小姐真好！比她之前侍候过的所有太太小姐都要好。

“小姐，你真好，一点都不拿我当外人。”

“傻丫头。”

被称作傻丫头的阿南吃吃的笑着，仿佛这是世上最好的夸赞。

苏无心揉了揉她的头，将她碗里放了块排骨。

“别只光顾着喝汤。”

“嗯。”

很快二人吃得肚皮都涨了起来，因为这一碗汤，苏无心吃撑了，在床上很久才睡着。

这几天的温度骤降，天越来越冷，苏无心在路上总是会遇到那些衣衫褴褛，饿得皮包骨头的流浪汉，有时候她实在看不下去，会找人送过去一些衣物，吃的。

可是偌大的上海这样的人又是何其多，苏无心救也救不过来。

白君衍看她失神地望着窗外，也朝那里望了过去，窗外有一个穿着满身补丁单衣的中年男子，那人手里拿着一个破碗，哆哆嗦嗦地。

苏无心将小周叫过来，“小周你去将我的大衣送过去。”

“无心姐，现在正是冬天，你一会儿出去该怎么办？”小周拿着大衣担忧地问。

“没事，屋里现在还暖和，等我回去时，坐汽车就好。”苏无心淡淡地说，白君衍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换回小周手里的。

“拿我的吧，你的尺寸太小，恐怕那人穿了也不合适。”白君衍清和温润的声音响起，将呢大衣重新披到她的身上。

“白大哥。”苏无心正在沉思中，感觉身后一暖，回过头来，错愕了一下。

白君衍的办公室偏南，暖气不足，若是再将大衣拿出去，少不了他这一上午都要挨冻。

“你既然叫我声大哥，我护着你是应当的，你身体不好穿得单薄了容易生病，不过就是冷一点我没事的。”白君衍同她一同伫立窗前，外面街道上满目萧瑟，最左边是一家已经关门的丝绸店，屋内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那木质的牌匾，飘荡在寒风中。

“过几日，募捐的那笔银两应该能到账，够买一些粮食衣物给这些流民。”说完，白君衍蹙了蹙眉头，眉宇间满是愁绪，暗自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这个寒冬，着实不易度过。

“再多粮食衣物，也不过杯水车薪。”苏无心深吸一口气，忽然说道。

给民众分发物资那天为了保持现场秩序，沐良夜还派了大批的人马维持，苏无心和白君衍站在人群中央，领着那一群富太太们，在寒风中将熬得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