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都知道的，大家正帮我想办法呢。”

厂长听了这才跨进门来，在吴为一指的位子上坐了，看大家盯着他看，一脸的尴尬，闷了半天不说话，吴为一道：“怎么，连利息和罚息都拿不出来？”

厂长点点头。

吴为一额头上渗出了汗水，急道：“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已经和那边说好，一两天之内赶去，那边也只肯等一两天，已经过了两天了，怎么办？”

厂长又朝吴为一的同事看了一遍，朝吴为一道：“吴经理，你是好人，我们都知道你，再帮我一次，再帮我一次……”

几个同事忍住笑，吴为一道：“我能帮你早帮你了，我没有办法呀，钱又不是我的，若是我的……”

厂长道：“你外面路子多，我们不在一根绳上吊死，你再帮我看看有没有别的财源，哪怕先借一点来还了利息，延上两个月再说。”

吴为一摇头道：“我哪有什么路子，我是最没有路子的人了。”

小李笑道：“吴科也不要太谦虚了，你还是有两下子的，三百万的贷款不是你弄来的么？换了我们，恐怕三百块也弄不到。”

大家都说是。

厂长便认了真，道：“你看看，大家都这么说，吴经理，算我求你了，看哪里有些活钱的，帮我先借点利息钱来，先还了徐娟娟那边……”

吴为一道：“就算我能想办法，那你拿什么来还？一样还是个赖账。”

厂长苦着脸，责怪自己：“我这个人，我这个人，怎么办呢，我做事情做到这一步，我怎么会到今天这一步？从前都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连这一点起码的规矩都不能做到……”眼睛红了，说不下去。

办公室里沉静了一会，小李道：“也不能这么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现在到处都一样，谁有回天之力？”

大家都说是，厂长你也不必太着急。

厂长道：“我怎么向吴经理交待？我知道吴经理的，是最要面子的，我让他丢了脸，我真是！”

大家笑起来，道，吴经理现在也不比从前了，现在吴经理的脸皮也厚起来了，厂长你放心，他不会跳河也不会上吊的。

说得厂长笑起来，吴为一也不能再绷着个脸，厂长看看表，趁机道：“吃饭时间到了，今天我请各位，各位对我这么关心，我表表心意。”

大家朝吴为一看，吴为一道：“你本来经济就困难，算了吧，省着点吧。”

厂长道：“我经济并不困难，我有钱的，我的厂效益很好的，我只是套在连环套里了，我放出去的钱追不回来，其实我的经济并不困难，不信你去看我的账。”

大家又笑，道，那当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吴为一无可奈何。

这一顿中饭就由厂长请了，反正同事大多中午不回去吃，现在有白食吃，谁也不反对，便跟着厂长到馆子，吃得挺好，喝了酒，每人还发一包红塔山，一群人酒足饭饱出来，剔着牙缝，打着饱嗝，一一谢过厂长，吴为一送厂长走出一段，厂长道：“吴经理，拜托了拜托了。”

吴为一苦笑笑，道：“再说吧。”

厂长又道：“我来你单位之前，已经到你家去过，东西交给你丈母娘了。”

吴为一也不好意思问是什么东西，只说：“你别客气，关键是想办法还钱。”

厂长道：“那是，我天天在外面奔，就是为钱。”

吴为一想起厂长老婆说的厂长胃出血的事情，连忙说：“你要小心身体，你胃不好，少喝点酒。”

厂长突然流下眼泪来，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吴为一看着厂长远去的背影，心里沉沉的。

回到办公室，大家正议论着，见了吴为一，老张道：“吴科，这钱你恐怕是不能再替他借了，这是个无底洞，你看得出？”

小李也道：“现在整个就是有借无还，借得到就是爷，还不出也是爷，就这样了，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社会就是这样了，形势就是这样了。”

吴为一很感激大家，道：“我也不是不知道，可是，看看他们的样子，真叫人……怎么说呢，你们也见到了厂长这样子，徐娟娟那边也是有苦说不出，被追得无处藏身，看看真是，于心不忍……”

小李道：“让你于心不忍的事情多的是呢。”

吴为一道：“你说的也是，但我毕竟在乡下呆了一年，我对那里多少也是有些感情、有些责任的呀。”

小李道：“所以，弄得好像是你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