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愣愣的。

王馆长笑道：“陈军强，站着不累呀。”

陈军强无声一笑，表示不累。

向小红说：“坐吧，坐着说也一样。”

陈军强没再说话，就到自己位子上坐了，身子侧前依然朝向向小红，等她的决定。向小红心里乱乱的，一时不知向他们说什么好，实在也想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呆了半天，才又说一句老话：“改日吧，改日等大家有时间一定凑起来请你们。”

大家再不作声。

向小红知道灭了大家的兴致，心中惭愧，想再改口也觉得没了趣，便不作声。细想想自己也是不该，家里又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非赶回去吃晚饭又为哪般，也不过和小谭通上电话，小谭告诉说今天晚上没有应酬，定准在家等着她吃晚饭罢了。吃饭是天天要吃的，往后吃饭的日子长得很去了，也不是什么新婚，也算不上什么久别，倒为小谭泼了大家的兴，想着愈发地觉得自己不该，把脸低了，不看大家。

王馆长觉察出向小红的情绪，便道：“向小红说话算数，凑个星期天怎么样，或者周末？”

小豆子叹息一声，说：“我们厂礼拜三厂休呀，周什么末呢。”

也有人应了声，道，要凑到一起总是难了，说得大家又沉闷。陈军强在座位上坐不住，看向小红一眼，像是想站起来，又觉不妥的模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站了起来，道：“真心要凑，怎么就凑不起来？”

小豆子应和道：“也是的，真心要凑，总能凑起来，哪怕请假。”

陈军强笑了一下，说：“是了，只要向老师通知，我一定到。”

小豆子也说：“我也一定到。”

大家又有些情绪了，纷纷说我们也能到，我们都到。

王馆长笑着对向小红说：“你看看，向老师，你的威信。”

向小红心里仍不好受，只是勉强一笑，说：“若说好了，我们就拣近些的日子，离远了，恐怕是要泡汤的，时间一长，谁是谁恐怕都记不得了。”

陈军强说：“那也不见得，谁是谁还能忘了呀。”

小豆子说：“谁是谁能忘了，向老师我们总忘不了的。”

大家便又笑开了，说小豆子一张嘴涂了蜜似的，小豆子也跟着大家笑话自己，指着自己的嘴说：“我就是嘴甜。”

大家说，心狠。

小豆子叫冤枉：“我是心狠的人吗？”

气氛又好了起来，陈军强忽然掏出个本子来，说：“大家别当儿戏，把电话都给我，向老师你可以先通知我，我负责联系，谁不来找我是问。”

大家都说好。

小豆子扳过陈军强的脸看看，道：“看你不出，平时不声不响，还挺爱管事儿的。”

陈军强说：“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到时一散，谁也管不着谁了，你们别想溜了。”

大家便乖乖地报自己的电话，也有的没有电话，就报了地址，陈军强一一认真记下，最后说：“向老师，交给我了。”

大家又笑，有几个姑娘笑弯了腰，说，陈军强你这什么话，什么叫向老师交给你了，向老师是交给小谭的。说得向小红脸上红红的。

王馆长瞅个空档，问向小红：“哎，真是小谭在家等着呀？”

向小红说：“谁知道，没定准的。”

王馆长说：“平时没定准，今天肯定是说妥了的。”

向小红不吱声了。

火车准点到站，大家收拾了行李，拥着王馆长和向小红下车，到了车站广场，大家挥手分头而去，虽然都有些留恋，但是很快也散尽了。陈军强瞅着向小红的行李，说：“向老师，我送你一段。”

向小红摇摇头：“不用不用，也不重。”陈军强这才离去，远远地又回头向向小红挥手。

王馆长看向小红张望着什么，问道：“是不是说好小谭来接的？”

向小红说：“没有，他怎么会来接？”

王馆长笑一笑，道：“虽然没有说妥，但也希望来接，突然惊喜一下。”

向小红说：“不可能。”

王馆长说：“那就走吧。”

他们一路到公共汽车站的起点，等了一会儿，车来了，一起挤上车。王馆长近，坐了三站就下了，向小红差不多要坐到终点，王馆长下车后，站在路边向向小红挥手道别，一直到车子再启动，王馆长才转身走，向小红朝后看着王馆长的背影。车又过了一站，就有了空座位。向小红靠窗坐了，脸朝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