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军的炮兵阵地上,猛烈的爆炸还在持续中,榴弹炮一门接一门的被炸得破破烂烂。
已经达到目的的车东亮不顾一切地向树林奔跑着,许多弹片和石头在他的身边飞过,把他的衣服刮出了十几道口子。眼看着就要冲出阵地,到达树林了。
那个首先发现车东亮的美军上尉又气又急,在后面穷追不舍,并且在奔跑的过程中连开数枪,其中一枪正好打中车东亮的小腿。
车东亮负伤后,立刻感觉到了剧烈的疼痛,摔倒在地上。伤口流出来的鲜血灌满了整个皮鞋。这时候,一小队在外围持枪巡逻的美军赶来了,刚好拦在他的撤退路线上。面对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困境,他像一头雄狮般,大声地吼道:“真没想到,我车东亮没有死在大风岭的炮火之下,老天爷却要我死在这里。既然上天有此美意,老子今天就在这儿和你们拼了!”吼完之后,他端起冲锋枪,转身向追过来的美军炮兵一阵扫射,把美军上尉打成了马蜂窝。美军官兵们被吓了一跳,不敢再贸然接近,赶紧呈钳形战斗队形散开,把车东亮包围起来,准备等到他弹药耗尽的时候再抓活的。
就在这个决定车东亮生与死的,万分危急的时刻,他刚才呆过的树林里突然响起朝鲜人的呐喊声。紧接着,十多支苏制的冲锋枪和机枪从不同的位置发射出密如暴雨的子弹,把阻挡车东亮撤退的美军巡逻小队打得东倒西歪,侥幸活下来的赶快找地方躲藏。刚建立的包围圈立刻就瓦解了。
“对面的志愿军同志,你不要着急,我们是来帮你的。”一个身穿朝鲜军服,手提冲锋枪的人从树林之中蹿出来,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车东亮的身边。他一边说着不太熟悉的汉语,一边扶起车东亮,朝着树林的深处跑去。美军炮兵马上放弃了抓活的俘虏的想法,集中火力向他们射击。不断有子弹在他们俩的身边飞过,发出红光的弹头撕破空气的声音就在他们的耳边响起。可是他们完全不顾这些了,只是拼了命地向前跑。
朝鲜军人跑了一段路,见车东亮实在是跑得太慢了,干脆弯下腰,用力把车东亮扛了起来,迈开大步飞奔而去。
后面的美军炮兵打了那么多的子弹却一无所获,一个个都心有不甘,从后面追了过来。但是他们一靠近,立即遭到了苏制武器强大的火力压制,没追多远就被挡了回去。在付出了十多条人命的代价后,他们连对手到底有多少人都搞不清楚,只好放弃了追击。
救出车东亮之后,朝鲜人轮流背着他边打边撤,直到翻过一个山头才停下来。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为他处理好小腿上的伤口,又用朝语问他是那个部队的。他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却对朝语一窍不通,只得指了指耳朵,又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看见他的样子,朝鲜军官恍然大悟,一拍自己的后脑勺,赶紧把刚才那位在枪林弹雨中救出车东亮的人叫过来帮忙翻译一下。
其实这个人对汉语仅仅是略知一二,很多字的发音也不正确。可是现在不可能去找专业的翻译,只好让这位大哥硬着头皮做一回业余翻译了。经过此人一半汉语一半朝语地讲了半天,再用手势比划了不知多少回,双方终于明白了彼此的情况。
原来这些朝鲜军人是深入敌后执行侦察任务的一支侦察小分队。在完成任务返回的时候,看到了烧毁吉普车,正在往树林里钻的车东亮。因为他穿着志愿军的是服装和美军的皮鞋,所以搞不清楚他的身份,就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观察。当车东亮破坏美军的火炮阵地的时候,因为寡不敌众而遭到围困,他们才决定出手救人。
朝鲜军官看车东亮连站都站不稳了,和业余翻译说了几句话,然后冲车东亮笑一笑,带着另外两个人去砍树了。
车东亮问:“你们这是干什么?”
业余翻译微笑着说:“您的腿负了伤,行走不便,我们准备做一副担架,把您抬回去。”
“不用了,这样会给你们增加很多的麻烦。其实我的伤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严重。只要给我一根树枝做拐杖,我就可以自己走着回部队。”车东亮客气地推辞道:“带着我一起走会影响你们执行自己的任务,就把我留下吧。”
“我们不怀疑您的勇气,可是您必须尽快地去医院,让专业的医生为您取出子弹,否则这条腿就没用了。”业余翻译说完,转身跑去帮忙做担架了。
一副简易的担架很快就做好了。众人轮流抬着车东亮,在冰天雪地中又走了大半天。前面负责开路的朝军士兵忽然示意大家停下,轻手轻脚地往回走。
“前面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不走了?”军官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