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啃完一截萝卜,拍拍裙子,问道:“那涂虹一呢?他应当也给放回来了吧?”
巧哥儿疑惑道:“鹭鸶,涂虹一早给发配充军了,你此番找人救他,也回不了这样快的呀?怎的这样心急了?”
充军?
我的脑子“嗡”的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沈同学,乃的戏份终于告一段落了,快下去养养伤吧~~~辛苦鸟~~~~
接下来该写谁了呢。。。活活。。。。(阴测测的眼神飘过众人。。)
决意
我忙拽住巧哥儿,细细地问:“涂虹一是何时充军的?往哪里去的?可有提人的公文?”
巧哥儿想了想,道:“上个月二十七走的,算算也有个三四天了。我那日正好去找涂家老太太送新绣起的床帏,见了那来提人的官兵,照着一张纸板正地念,我站在旁边瞧见了大红官印的,应该是公文错不了。说是要去玉门关外的关朗将军部,老太太倒镇定,接了公文便没再说话。怎么的鹭鸶?你不是说事情都办妥了么?铎少爷办事向来熨帖,不会错的吧?”
我没说话,低着头细细思量。
沈青铎说了的,那姓钱的与盐运使关系匪浅,且那日与他见过面之后,他便亟亟地找盐运使去了,没过两日有了肯定的回函,一定不会出岔子。
这样的话,如若此事已经办妥,算算日子,赦令走官驿,应该在上月二十四五日左右便送到了,涂虹一又哪里会给发配充军了呢?
不行,这事情不对头!
我左思右想,哪里还有吃接风宴的心情,匆匆跟娘亲巧哥儿说了一声,便要往外头跑。
巧哥儿吓得什么似的,连锅铲都扔了,一把抓住我,急吼吼地道:“你又跑哪里去!”
她拽得紧,我掰都掰不开,只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你看你紧张的,我就是去涂家看看!”
她这才松开手。
我一点都不敢耽搁,撒腿就跑。
路过醉洛的时候,站在那大招牌下边怔了怔神。
醉洛已经关门了,门上挂着歇业牌子,门前的落叶堆成了堆儿,瞧着很有些寥落的感觉。
想起当时这茶庄里鼎盛,吃茶来的客人们围着说书的师傅迭声叫好,我与涂虹一便常常坐在最角落的桌子,开始还略顾一顾台上唱念做打的热闹,过不了多久二人便要斗嘴,嘻嘻哈哈地,扰了别人精神,被人家拿眼风凉凉地扫一扫,才吐吐舌头收敛一点……唉!谁知不过月余,竟沦落到这般光景……
我一下子陷进回忆里拔不出来,风儿卷着我的衣袂乱晃,也晃不醒我,最后恼了似的,拽了那树顶上最后一片枯叶下来,“啪”地打在我脸上。
我这才如梦方醒,继续行路。
到了涂家大门口,正瞧见小良蹲在门口,托着腮,不晓得在想些什么,旁边站着一个无精打采的家仆,将一柄大扫帚竖在身前,杵着打呵欠。
小良神游得颇远,我在他跟前晃了两晃都没入了他的眼,于是只好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脑袋,叫他道:“小良!”
他一下子惊醒了似的,愣着眼仔细瞅了瞅我,才终于扯了扯嘴角道:“鹭鸶小姐!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道:“刚刚回来。”
小良眼神里立刻升起来一股希望一般的光亮,着急地问道:“那,我们家公子,算是有救了吧?”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寒了半截。他这样问,也就表示他并不晓得赦令的事,是出了什么岔子么?还是那姓钱的办事不力?
不过他到底只是个仆人,有许多事情也许是他不晓得的。
我沉声道:“你家老太太与老爷在不在?”
他一迭声地答:“老爷不在,老太太是在的。”
一边说着,一边引我进去。
涂家老太太正在佛堂里诵经,听得是我,忙叫丫头搀着出来见客。
一照面,老太太便抓着我的手掉眼泪,道:“好孩子,为了虹一的事情,你可吃大苦头了!奔波了这么些日子,眼窝儿都熬深了。”
我道:“不碍的,我身底子壮,倒是老夫人您,可要保重身体,涂虹一遭了这样的难,咱们虽心焦,却不能垮了身子,得留着力气替他奔走不是?”
老太太点点头,拉着我在榻上坐了,叫丫鬟沏了茶端上来。
他们家的茶仍旧是最好的,一开盖碗,顿时满室清香,我嗅着这清新的茶香,又想起涂虹一,眼泪差点就没忍住,慌忙装作收拾裙裾低下身去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