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老爷饶命。”钱黄氏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所有人好像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一个简单的投河案竟然引出这么复杂的案情来。也难怪,古代杀人很少有精心设计过的,都是一上头给你一刀那种。
“让她画押吧。”胡县令也没料到这么一个奇案偏偏让自己遇到了,等钱黄氏画好押之后,就让人连着尤二一起带了下去。
“胡知县,小女做下如此罪恶滔天之事,本人真是惭愧难当啊,刚才小人也是爱女心切,望大人饶恕则个。”黄员外也醒了过来,连连向胡知县告罪。
胡知县摆了摆手,舐犊情深,人之常情,此事就此揭过,便让黄员外退了下去。走过李知涯身边的时候,他对黄员外轻声说了句话。黄员外点头说是是是,李知涯知道他听懂了却装没听懂。黄员外也知道李知涯知道自己听懂了却装没听懂,李知涯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直到他出了县衙大门。
这时候围观百姓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磕头,喊着青天大老爷。老百姓就是这么矛盾,他们容易被煽动,但他们却有着最朴素的善恶观,那就是你做得对,我就喊你青天,你做得不对,我就骂你狗官。有毛病吗,没毛病。有很多人在做错事之后总会给自己找很多理由,却当不起一问“你做得对吗?”
回到捕房,胡县令、金捕头和刑房书办三人就联袂而来。“哎呀,知涯啊知涯,这次全多亏了你。”胡县令不停的夸赞着李知涯。
“说起来,知涯,你是如何得知尤二就是那奸夫的。”刑房书办发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投河而不被人发现,说明此人水性极好,要么是船夫要么是渔夫,成亲那几日并未有人见到有船经过,那渔夫的可能就很大,而且那日我在房中问到一股鱼腥味,而所剩餐食里又没有鱼,我就起了疑心,后来我把前后都想通了,而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就靠它。”李知涯一指黑子,黑子正躺在圈椅里,一副莫挨老子,我要睡会的高冷样。
“知涯让我带着黑子去了成亲的房间,然后又去了鱼市,结果黑子直接就把我带到尤二面前。”朱挺回禀到。
“哎呀,黑子啊,你真是本县的神猫啊”胡县令上前,轻轻的摸着黑子。“从今日起,此猫就是本县捕房人员,月俸800钱,知涯,你每个月领了就给黑子买点鱼吃,买点肉吃”。黑子成为大宋历史上第一只和唯一一只有俸禄的猫。
胡县令临走时问李知涯,他和黄员外最后说了啥,李知涯说了五个字:“虎毒不食子”。
胡县令听了,沉思了会,又问“难道~”
李知涯轻轻说:“没证据”。胡县令叹了口气,拍了拍李知涯左边肩膀,走了。
金捕头见胡知县走了,说“知涯,你这次可把捕房的脸给接住了。”
“哪里,哪里,都是都头平时教导有方。”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领导表扬你的时候,其实也是在点你,心里要有点数。
“另外我再问问,黑子真有那么神吗?”
“哪有那么厉害,打渔的都是当日捞当日卖当日花,我让朱挺事先去问了那些打渔的,前几日有谁连续三日未来鱼市卖鱼,肯定就是他了,拿黑子去,就是做个辅助,另外,头,这个事事出紧急,我没提前和您说,你别介意,下次一定先禀告您。”李知涯知道,这种事是大忌,不管你这个事干的再漂亮,没有禀告上级,就是你不对,遇到心眼小的上官,一双20码的鞋子就直接送到你面前了。
“你啊,你啊。”金捕头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只能拍拍李知涯的左肩,走了。
“知涯,这次你给刑房长脸了,好好干,有事和叔说啊。”刑房书办也拍了拍他左肩,也走了。
“黑子,来”他拍拍自己右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