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闪烁,常奉在身侧安稳地睡着。
她支着头,借着光,在心里细细描绘着他的脸,浓眉大眼,睡颜比白日里看着温顺,像只小猫儿,倒算是京城不可多得的美人儿。
按年岁,你比我大三个数。
“我总想着常大人叫姐姐时,是何模样?”
他是因世俗磨平爪牙的狐狸,心思藏在暗处,总得细寻思才能猜出来。
我们家常大人,真与我是天作之合。
胡骊的手抚上常奉的小肚,闭上眼回味起方才那几番诱人的姿态。
心里充斥着一些什么。
无法言说。
“还有多久到塞北?”
“少说两个月。”
常奉眯起眼,看向一脸认真的胡骊,“两个月?”
“我记得...你回京城可是只用了十五日。”
没等胡骊应声,他又道,“莫不是京城里有什么你日思夜想的家伙。”
闻言,胡骊轻笑起来。
“笑什么?”
“无事。”胡骊贴上去,“常大人是吃醋了?”
感受到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他的手,他轻哼一声,毫不留情的直接甩开。
“别像一只春日的狼。”
“春日的狼...?”胡骊将这句话细细念了两遍,“春日的狼...”
她恍然,颇有怨念地唉声道。
“那还不是怪某只妖精太会索要。”
“弄得我这手啊,筋疲力尽的。”
常奉瞥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今日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头一次与她共坐一辆马车,只是他身子总是扭来扭去,太过扎眼。
惹得胡骊频频向他看去。
“莫不是做的太过了?你的身子消受不住。”
“不是。”常奉冷声,“只是无事可做,有些无聊。”
“是吗?”
这几日,好像总是能见到他这般模样。
如同一只笑面虎卸掉了面具,她看到了内里的直白与可爱。
“有探子说,塞北那边,不算祥和。”
“确实。”
“...塞北那边不在意民生。”
“确实。”
“百姓怨声载道。”
“确实。”
“你真恶劣。”
“确实...?”
听人说这话,胡骊上前搂住他的胳膊,眼睛一睁一闭,就流淌出一滴货真价实的眼泪来。
“夫君,人家如何就恶劣了?”
“哪里都恶劣。”
“昨夜夫君哭得梨花带水,人家不是哄了夫君一夜吗?”
眼见着人似在爆发的边缘,胡骊轻咳了咳嗓子,“好啦,不气不气。”
“常大人,不要生小女子的气嘛~”
“宰相肚里能撑船,常大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的对不对?”
“胡骊...”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脸,“还记得昨晚的约定吗?”
她眨了眨眼,昨晚恍惚中,好像是答应了什么事情。
“嗯。”
“说说是什么?”
“下次动手轻一点。”胡骊十分笃定的讲道。
只见常奉冷笑一声,“你果然不记得了。”
“如何不记得?常大人再讲讲,我肯定能记得。”
胡骊起身跨坐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态度坚定。
“不会离开我。”
“无论如何,都不要离开我。”
她轻笑一声,对上人期待的目光。
半晌,她轻声问道,“夫君,我们大婚可有几日?”
“三月有余。”
“这么快吗?”
“嗯。”
“我...”
“如何?”
“我真是越来越爱你了。”
与他对上眼的那一刹那,她脑海里闪过父亲与兄长战死的模样,以及她这些年在塞北孤军奋战的日子。
一帮英猛的汉子如何服从一个黄毛丫头?
虽说,算不上是直接的言语侮辱。
背地里的讽刺与抗旨不从,倒是数不胜数。
这些年的苦啊。
很多都是因夫君你当年的巧舌如簧啊。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