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天。
胡骊拉扯着常奉的袖子,利用惯力将人拽回到床上,她睡眼惺忪,连连打着哈欠。
“我的好夫君。”
“这种天气,最适合在榻上继续睡了。”
常奉任由她拉扯,胳膊支着,避免倒在人的身上,他嘴边挂着宠溺的笑,“难不成在塞北你也如此作风?”
提到塞北二字,胡骊顿时清醒了不少。
“自然是不行。”她坐起身,皱巴着小脸儿,“作为将军要起带头作用,早睡早起,还要晨练。早些年,我还能在床上睡到日照杆头。”
“可父亲兄长离去,就是云生在管束我。”
“每日鸡未鸣,我就已经在那练武场上耍刀练剑。然后就是整顿军务,读兵书,看地图。”
胡骊像是找到能倒苦水的人,絮絮叨叨地,把自己在塞北的生活讲了个大概。常奉便看着胡骊,认真的听,时不时的笑一笑,点一点头。
而得到常奉认可的胡骊,话匣子打得更开了。
从儿时到长大,从民生到军营。
无不是她不说的。
说到她口干舌燥,她下地拿了一壶茶水,一饮而尽,憨笑道,“这下倒是真清醒了许多。”
“那整理整理行装,我们去调查白发怪物的事情。”常奉起身道。
“白发怪物?”
胡骊迷茫地眨了眨眼,十分困惑,“这到底是不归你我管的。”
“再者,没有调查令。”
“你是参与不得的。”
常奉道,“京中消息闭塞,闻不得外头的那些糟烂事。”
“此行陛下特许...”
胡骊像是要挂在常奉身上一样,在人肩窝蹭了蹭,出声道,“真行啊,他给我回的折子是让我收敛,给你的却是特赦令。”
她说得黏糊糊的,像是在撒娇一样。
外头阴沉沉的,乌云密布,时不时地传来几下闷雷声。他们走街串巷,一身布衣却掩不住那份贵族气质来,永远直挺的背,与那些习惯折腰的人,一看就能区分得出来。
胡骊跟在常奉身后,看着他与人们低声交谈,打探民生。她背着小手在不远处晃着脚玩。
本来常奉是想让胡骊也跟着一起。
结果,胡骊上来就是一句,“你小子,知道最近那秘闻吗?”
愣是让常奉不敢再让她多言,免得造成大范围恐慌。此行也算是深入了解人们生活,方便进言献策。
就算是到最后白发妖怪是子虚乌有,又有何妨。
刚结束一段谈话,他转过身,一根山楂冰糖葫芦挡住了他的视线,他的夫人笑盈盈地看着他,“夫君,你瞧,刚买的冰糖葫芦,还新鲜着呢。”
“不是还未入冬吗?”
胡骊将冰糖葫芦塞进人的手里,“那倒是,也不知那老爷爷是如何做到的。”
“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
常奉轻咬一口山楂,咀嚼吞咽,方道,“确实不错的。”
“那当然,可是公认的好吃。”
“公认的?”
“嗯!”胡骊点头,拉着他的手腕,向他身后探头去,“聊完了吗?”
“都了解清楚了,确实和那土有些关联。”
胡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一趟下来,除了这些,有何收获?”
“收获?”
“是啊,你可不止问了那白毛一个问题。”她笑了笑,道,“我们常大人是来了解民生的吧。”
常奉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胡将军快夸夸你的常大人。”
“嗯~我们常大人英勇神武,温柔典雅,清冷似神人高不可攀,令小人十分钟意,想与常大人私定终身,不知常大人愿否?”
她的眼睛亮晶晶,似微风拂过春水引起叠叠波澜,星辰摇曳生辉映在水面上,似言妙语,爱意丛生。
正巧,冷风起。
吹拂过二人脸颊,他长睫微微煽动,半晌,嘴唇轻启,他道,“愿。”
不知何时,天已放晴,落日红了半边天。
她的心从前空落落,直到望向他的眼睛,从此有了心事。
“如何愿?”
“与君白首共黄昏。”
胡骊愣住,随后笑容更加灿烂,她垂眸,将耳边碎发理到耳后,又与人道,“若是骗我呢?”
“如何算骗?”常奉捧住人的脸,迫使人与其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