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都气喘吁吁。
他才肯离开那一处温软。
单手解开束带,宽大红袍便松松垮垮地顺着方向往下坠,他轻喘着气,指腹轻轻摩擦着她的眉眼。
直到她启唇。
“脱掉。”
他如获赦令一般,眉梢越上喜色,将那碍事的外衣扔到一旁,只剩下里衣。
他双眸如含水般,盈盈地瞧着她。
等待着她的下一道命令。
白皙皮肤漫上红晕。
常奉的这件亵衣略略透明,隐约间似乎还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肉体。
胡骊了然,不慌不忙地看着他。
反正,着急的不是自己。
“夫人...”
他轻声唤道。
三年不见,常奉竟变得如此放荡。
晨时。
胡骊迷迷糊糊的转醒。
昨夜,她倒是没做些什么。
只是看着常奉自娱自乐,自我亵渎。
绳子依旧绑在身上。
胡骊轻声叹了一口气。
胳膊一伸展,绳子便轻松打开了。
然而。
绳子是松开了。
她却被人胳膊一勾揽进了怀里。
“求你...”
“别走好不好?”
大概是初醒,身旁人的声音意外沙哑。
他迷迷糊糊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轻轻偏过头去。
却见这人依旧紧闭着双眼。
胡骊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装的,但如果连现在也是装出来的,那未免也太强了。
她伸出手指抚过常奉的眉眼。
常奉模样温润内敛,双眸含笑时最为动人。原先她喜欢夜里他眼中充斥着情欲只能求着她的可怜样,如今却喜欢他睡觉时不设防备的样子。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
紧到鼻息打在她的脸上,热腾腾的。
她忽然想到昨夜他意乱情迷时总会叫着她的名字,不像平时一样唤她作夫人。
她不知道这三年来他是从哪里学来的那些乱糟糟的话,句句都叫她红了脸。
仍记得那时。
即便是常奉主动,他也是含羞带怯的,连声音都不肯大声些。
生怕被别人发现。
她敛眸,昨夜...
他在地上跪着给自己演了一场好戏。
衣衫半遮半掩,格具风情。
胡骊不清楚常奉到底是何心思,但是隐约间又知道常奉做出这些事情的缘由。
经过这么多的谎言,她不知道她该相信什么,也不知道她不该相信什么。
她只知道,眼前人是真实的。
他是可以摸到的。
他的血肉可以被刀刺穿,他的喉咙可以喷洒出热腾腾的血液。
...
胡骊不由得有些恼。
她并不想这样。
这些并不是她真实的想法,可是又不由自主的联想出这些。
这一切...
是战争的产物。
是她此生不可磨灭的阴影。
恍惚中。
她又回到了昨夜。
常奉眼含着泪,一声声地唤着她。
“胡骊...”
“胡骊...”
“爱我...”
她想忘记,但是她又将这句话记得清清楚楚。若不是她耳力很好,那一句爱我,她怕是一辈子都听不见了。
她装作没有听见一样。
故意装作一副冷静的样子,淡淡地看着他。
常奉床上和平时十分不一样。
她不知道哪个是他,或许都是他。
这句话是真是假。
还待思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