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数也数不清,让她打心眼里怜惜她。
故前儿薛家的媒人上门时,她甚至连一刻都不曾多想,便直接回绝了,那薛家是什么德行,她早已从紫鹃雪雁处打问得一清二楚,她还没找上门与他们清算欺负玉儿的账,他们倒敢先找上门来,还想求娶莲儿,真真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行,她得直接回绝了母亲才是,免得明儿再麻烦。
拿定主意后,贾敏开门见山对贾母道:“妈妈,倘您今儿是为莲儿的婚事而来,请恕女儿难以从命,那薛家的公子,说句不怕您恼的话,打死我都瞧不上,莲儿什么样儿人,也是他配肖想的?请妈回去转告薛家姨太太,以后休要再提此事。”
听罢她的话,贾母大吃一惊,道:“薛家也曾派人来提亲?”此时她已然明白过来,原来一开始打英莲主意的,必是那薛家母女,只因她们太相信自己的姐姐、姨妈,竟先说与了她知晓,她方想出了这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谋!
贾敏何等聪明之人,听得那个“也”字儿,到底明白过来贾母的来意,因赶着问道:“难不成妈今儿来竟是为莲儿提亲来?”
贾母也不否定,笑道:“那薛家的公子,别说你,连我也不舍得将莲丫头给他。说到底我亦是她的外祖母,那里就能坑了她?你先听我说完。”
听得母亲这么一说,贾敏不好再直接推脱,只得笑道:“如此妈就与我说说,是那家的公子吧?”
“说来你也认识的,”贾母笑道:“正是你的侄子宝玉。”
这下轮到贾敏大吃一惊了,怔了一怔,方道:“妈莫不是说着玩的罢?连我这才来京城不久的人都知道,二嫂嫂中意的是薛家表姑娘,这会子您竟来与我说,欲为宝玉求娶莲儿,可让那薛姑娘怎么样呢?”
贾母笑道:“不过是那些个好事之人乱传罢了,那薛姑娘并不曾与宝玉定亲,自是作不得数的,你只与为娘的说,你瞧着宝玉好不好?”
贾敏忙笑道:“宝玉自是极好的,不论家世还是人品,那都是满京城数的着的,只怕咱们莲儿配他不上,妈竟再与他挑好的罢。”
“这叫什么话儿。”贾母嗔道,“莲丫头的人品才貌都是大伙儿都瞧见的,与宝玉那还不是天作之合?竟赶紧拿定主意吧,过几日我就叫人来下聘了。”
贾敏不好直接回绝母亲,只得推脱道:“这等大事儿,我一个人到底作不得主,待晚间老爷来家后,我问过他的意见,再与妈回话吧。”
贾母正欲说她留下等如海来家,却听得外面传来黛玉与英莲的说笑声,只得将此话略过,与贾敏说起其他闲话儿来。少时,果见她姊妹进来了,见了贾母,忙上前一人搂了一支胳膊,亲热的说道起来。
一时有丫头来回摆饭了,母女祖孙四个遂相跟着移至饭厅,吃喝了一阵儿,便继续说道起来,直至掌灯时分,贾母左等右等如海未归,只得坐车回去了,临行前再三再四叮嘱贾敏道:“问过姑爷的意见后,千万记得打发人来说一声儿。”
坐在车里,贾母不由思绪万千,若不是为了祖宗留下的家业,为了贾府的门楣,她又怎么会与自己惟一的女儿这般话里有话,行动说话儿都暗藏机锋呢?这一次与女儿的久别重逢,好像自己与她都有了些微的变化,这变化是好还是坏呢?
原来此前王夫人因见不能说服探春,请得黛玉与英莲至贾府小住,不由再生一计,欲说服贾母亲自去保媒,到时一准儿就成了。是以昨儿夜里趁四下无人时,她直接进了贾母的内室,一进门便满面堆笑道:“回老太太,媳妇儿有要事儿与您商量。”
贾母示意她在对面榻上坐了,方不冷不热道:“有什么你就说罢。”
王夫人忙笑道:“媳妇儿是向老太太道喜来了。”贾母奇道:“道喜?我何喜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