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娘的脸色一变,厉声道:“你糊弄我!”
是了。
她怎么忘了。
严家出来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仁慈的心。
叶云岫眸色浅浅,冷眼横了一眼还在那里说话的沈夫人,忽然说了句话:
“婶子。”
她道:
“听说,三花胡同多了个长的花容月貌,一手琵琶弹的让人流连忘返。听闻京城中人,一掷千金,都只求见见这位姑娘。不知此时婶子家中,是多了一方红袖添香的美妾,还是少了些黄白之物?”
沈祭酒好美色,但又惧内。
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的从家里拿着银子,悄悄地跟着人去三花胡同买醉吃酒。
每次被沈夫人发现,都会闹的鸡飞狗跳。
府上有些好事的丫鬟婆子,常常跑去沈家看热闹,又时常在私下议论。
一来二去的,叶云岫也便知道了沈家的一些秘事。
沈夫人的脸色青一阵白一帧,重重地朝着叶云岫吐了口唾沫,感觉被自己一个小姑娘给说了,脸上挂不住了:“叶云岫,你娘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吗?”
叶云岫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哪里不敬重您了。您看,我可是完完全全把您当成了长辈孝敬的。”
“……”
沈夫人气结。
姓叶的这个小杂种,还真是一直客客气气的,让人挑不出毛病。
沈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一转,笑道:“婶子前几日看到那个小杂种在你家进进出出了,婶子得提醒你一句,那个小杂种手脚不干净。万一你家东西丢了,或者是人出了什么事儿,你可别说是婶子没教育好。”
沈夫人这话说的难听入耳。
什么叫偷人,什么叫偷东西?
她说沈临羡脏污不堪,那便就说沈临羡。带上她们还未出阁的女子,算是怎么回事!
叶云岫的眉梢带了些许的冷意,看着沈夫人的眼中,也是凉意渐起:“婶子,再怎么说,沈公子姓沈。若他是小杂种,那么沈祭酒是什么?为沈祭酒诞下几个孩子的您,又是什么?”
“……”
沈夫人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怒气冲冲地甩了下自己的袖子,带着人回府去了。
沈夫人一走,四外的人也都散去了。
叶云岫上前,热络地扶着桃夭娘,往府里走:“婶子,这一早上从家里来,还没吃饭吧?我让人做了些吃食,您和弟弟妹妹进去简单的吃一点。”
桃夭娘看着叶云岫伏低做小,亲和有礼。心里想着,怕是真的因为心虚。再者,她没有父母可依,就算是有人欺负她,也没人替她出头的。
桃夭娘心中得意。
就算她是个尊贵的嫡长女,又如何?
她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桃夭娘神色飞扬,微微扬起下巴,高声道:“那我就勉强地跟着你去尝尝吧。”
叶云岫神色未变,好脾气地说道:“好,婶子可要尝尝牛妈妈做的小笼包。牛妈妈是江南来的厨子,做的吃食不仅精致,味道还特别好。”
桃夭娘冷哼了一声:“做的再好吃又能怎么样,那还不是给人吃的?”
她有些瞧不起牛妈妈。
叶云岫笑道:“婶子说的都对。”
桃夭娘笑的更得意。
叶云岫扶着桃夭娘走到了听雪堂。
桃夭娘一到听雪堂,不管不顾地坐在了椅子上,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腿,一边嚷嚷着:“你赶紧让人给我准备你说的那些包子啥的,这一早上走了这么远的路,又说了这么多的话,累都累死了!”
叶云岫端坐在主位上,接过了小丫头递过来的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道:“不急,我们先说会儿话。”
桃夭娘不耐烦地问道:“你又要问什么?你是不是打算拖延时间,不打算给我们银子了?”
叶云岫道:“我答应你的,我自然是不会忘记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桃夭死了的。又或者说,你怎么肯定今天早晨,桃夭就一定会死。”
叶云岫定定地看着她。
她来的时间,未免太过巧合了。
她的目光平和,却让坐在她下首的人,感到了一股寒意。
那股寒意从心脏生出,逐渐蔓延到四肢,生出了一丝惧怕:
“你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她心虚地避开叶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