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地窗望去，别的大楼灯火通明。

似乎只是他们公司停电了。

“贺清凛，你别走，别离开……我害怕。”

贺清凛背着身子，听到沈牧野声音嘶哑地说道。

她打算置之不理。

“好不好，我，求你，别走。”

雷声持续轰鸣，暴雨倾斜而下，打在玻璃上，如同枪林弹雨。

贺清凛没太听清，好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沈牧野不知何时坐到了地上，缩成一团，身子不住地颤抖。

“别演了沈牧野，小孩子把戏。”贺清凛嗤笑道。

他害怕打雷？还是害怕下雨？

一个曾经在雨夜嚷嚷着要带她去学校探险的人，怎么可能会怕。

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看上去很无力，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不像演的。

贺清凛顾不上想太多，跑了过去，“沈牧野，你，怎么回事，要去医院吗？”

难道是生病了，心脏上的问题。

“抱……抱抱我，清凛姐姐。”

沈牧野伸向她的手颤抖个不停，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不肯放开。

贺清凛没有推开他。

心底暗骂自己不争气。

才这样就心软了。

待会被骗，只能怪自己。

“别离开我好不好，我害怕。”

难以置信，沈牧野的声音中居然带了一丝哭腔。

贺清凛错愕，“你……哭了？”

这不禁让她想到了四年前那个雨夜。

沈牧野站在她家门口，浑身被雨水浸湿。

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看到如此狼狈的他。

“真的，一个机会也不给我了，甚至不肯见我一面……”

仰天大笑后，眼里的神情变了。

“贺清凛，你记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因你而流泪。”

“你最好躲一辈子，别让我找到。”

思绪渐渐从回忆中收回，贺清凛收了收手，回抱住他，“我在，我不离开。”

“答应我，一直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贺清凛转移了话题，“我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沈牧野的办公室有道门，能通往隔壁的房间。

那是他专属的休息室。

被被子包裹，总会让人感到满满的安全感。

沈牧野的情绪稍微冷静了点。

“你要去哪？”

“我要回家了。”

“又要离开我了，骗子。”

“我现在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而且明天上班也没有精神。”

贺清凛哄小孩似的给他解释。

“你在意的人还真是多啊……”

沈牧野喃喃道，“我就知道，说不离开都是骗我。”

话落，他居然又哭了起来。

“没有，没骗你，但我需要休息。”

贺清凛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装。

这副样子实在是太反常了，真想拿手机拍下来。

“这里有床。”

“……”

“我不会做什么，只想抱着你，心安一点。”

“……”

“等我睡着，你再离开，好不好？”

“……”

片刻后，贺清凛背对沈牧野，一动也不敢动。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

“谢谢你愿意留下。”

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

真的只是简单的抱着而已。

也不知道是闹的哪一出。

不知不觉间，贺清凛觉得眼皮有点沉了。

休息一小会儿……就一会儿……

隔天，天光大量，窗外白茫茫一片。

那场雨过后，下雪了。

贺清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几秒的愣。

她昨晚没走？！

心脏怦怦直跳，赶紧看了身旁一眼。

沈牧野已经不在了。

她的衣服也穿的好好的，只是稍微有些皱褶。

她连忙起身，在他的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从另一扇门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生不安。

昨晚的一切是真的吗？

是因为害怕，还是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