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月明亮，但太过无遮掩的展现在世人眼中，有时也要借江中月隐去光辉，韬光养晦一鸣惊人。

真实固然重要，文人墨客莫不借月遥寄哀思，只是如此便可及尽真实？其实也有月下苟且叫人不齿之时，其人无力抗衡这种不齿之事时，不如先做江中月是最好的选择。

范沐守也察觉了他和温元观念上的差距，想必温元是不喜自己这样的人，心中烦闷愈深。

小榜排名，温元榜首，赵封延次之，范沐守探花；其实一日前梁玉找了范沐守谈心，问起了范沐守一些过往。

过了年底范沐守也快二十了，便觉在处世经验上范沐守的确胜一筹；其实范沐守的文章两相辩证，见解独到，既有明哲保身，也有逢时必出的道理。

梁玉觉得范沐守这个文章更有守心的意味，是当之无愧的榜首；但梁玉爱惜学生，更爱惜温元公主的一片赤诚，借此希望范沐守不必刻意在乎名次。

而赵封延也选择了不做什么虚伪至极的江中破月，小侯爷的文章更显肃穆萧瑟，字里行间将战场的生死早已看透，言此生只为护卫一方疆土。

想到将来小侯爷势必率土之滨守卫一方，也就将赵封延排在第二，梁玉愧疚自己作为老师却顾左顾右，抛开才华却考虑起旁的事物。

便对范沐守再三宽慰望其理解，他一国老臣，私心没办法隐去。

而范沐守也敛了不甘的眼神，便回礼后转身离去，一人坐在房间里的时候，温煮陈酿了解郁闷。

微醉间宽慰自己就算争了第一又如何，以他的身份有什么用，众人只会笑他痴狂，该担着这贱籍还是低贱，不甘愿也只会逼着他甘愿。

还希望会商量？会道歉？不过是美丽点的告知；或许是这世道乱了，而不是他乱了，商贾？守心？守着这虚伪吗？

还有那个不愿对他展露的笑容，他想要，真的很想要，很想不顾一切去得到。是醉了吧，大概是醉了的。

房外雪花扑簌，房内酒味浓郁，烧人肺腑。

三日后，御园内的寒菊开的艳，敬仁帝便选了这天设宴。

挑了个好的赏菊的殿阁，太子林元琮和阿日斯兰也来了；窗外的天难得放晴了，敬仁帝也很欣慰林元璟和林元琮学习都小有所成。

敬仁帝看着林元琮和阿日斯兰高兴地探讨着典籍文章，便举杯大悦：“这是私宴，不必拘谨。”赵封延也高兴地不再拘谨，喝酒唱着画屏词。

温元微微弯唇安静地听着他们唱歌讨论，这样的光景似乎再久一点也不够，席间范沐守恰巧坐在温元旁边。

整个席间范沐守听不清他们唱着什么说着什么，只觉得身旁的甘松徐徐袭来，让他醉意更深，更浓，眼里的快意快掩藏不住。

只见温元想拿起范沐守手旁的酒壶斟酒，范沐守便立马拿起酒壶给温元斟酒，温元点了下头，好似同意着。

席间范沐守只得借着酒劲给温元斟了几次酒，时不时摸向袖里的木盒，不知道借着什么时候能送给温元。

这是他托人从家里拿来的，三年前随着父亲走海，在海边捞的，仅此一个，百年难见的彩珠，听说蚌壳成精才能孕育这么圆润且颜色美丽的珠子。

父亲笑着说他运气好，说将来他自己娶了媳妇，让他将珠子穿了送媳妇，而他现在觉得只有温元才合适。

温元只觉得可能酒喝多了，见窗外景色正美便起身告退：“父皇，温元有点不胜酒力，去园里醒醒酒，赏会儿花。”

敬仁帝便点了头摆手：“叫侍女跟着，小心点。”温元福了身便走了。

园里寒菊开的艳丽，温元走着便出了御园，往前走远了些在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亭子在一个石山旁，山旁是一树梨花，寒风一吹花瓣，便是梨花借雪了，如雪一样簌簌落下。

温元脸上酡红，手帕抚上脸，闭着眼倚着亭旁的栏杆坐着，任由寒菊的清冷香气扑鼻，便吩咐下去：“安福去拿个汤婆子来，我多逛逛。”

安福担心之余叮嘱：“公主切勿乱走。”

因为今日私宴，温元没带太多侍从。

宴席上范沐守正愁着借什么时机，哪知从范沐守给温元斟酒开始，赵封延看着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心想着这厮还没收起这龌龊心思，虽是气愤着，但也不好发作。

没想到范沐守竟也起身拜了拜道：“皇上，沐守也不胜酒力，想去御园看看美景醒醒酒。”

敬仁帝挥手也同样应允了。

范沐守则谢恩后转身离席，顺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