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和方块。

那两种光在巨大的鼎镬中互不相让地调和，最好的与最坏的，最上档次的与最低俗的，最纸醉金迷的与最清纯洁白的，尽被这座城市所囊括，韬养，然后浪费，最终呈现出一个时代接一个时代的起伏。

所有的美梦，所有爱恨嗔痴、富丽堂皇……每天都在角角落落中不停上演，这一秒钟与下一秒钟，那厢有人张灯结彩迎入新品牌，这方有人关闭老字号，生生不息。

坐了一会儿，两人离开了餐厅。

“留个联系方式吧。”陆时鸣说。

“我记得我给了你一张名片。”

“我不要工作号码。”

想了想，余幸把自己的另一个号码报给他。陆时鸣存进手机里，又顺手加了她的微信。

陆时鸣很想抱抱她，又怕多有冒失惹得她不高兴，脑子里天人交战一番后，选择伸出手：“能在这里看见你……我真的……很高兴……”

他曾想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会把她带在身边，可世事的拓展延续有时偏偏就是如此背离常理。

余幸缓缓握住。

他的手很热，也很有力，捏得她的手指隐隐生疼。

她只要把身体轻轻一斜，就能稳稳地靠上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不再是年少时的单薄，而是长成了和他的手一样的顽强有力，或许比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更靠得住，但她不能靠。

她立得笔直，抽回了自己的手，四两拨千斤的回：“是嘛，荣幸。”

她的表情是那种不太想在意，但人情世故偏偏要在她身后苦苦追赶的无奈。

往事斑驳，不堪推敲与追问。

陆时鸣听见胸腔内巨大的回声，他用力吞咽喉咙，好似这样就能把喉间的苦楚全部吞咽下去：“顾昭也在燕京，大家都很想念你……还有，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