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黎若昭亲自监督，身体力行，无微不至。

幽州原本土地肥沃，只要不受大水侵害，休养生息只需一年。现如今的幽州已是富庶之地，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李焕将黎若昭背回来的文书一本本分发给堂下众臣，看过之后，原本还对她女官身份有微词的人都哑口无言。

看起来黎若昭任京都府尹已成定局，无需再议什么了。

李焕心情愉悦，下旨退朝。

午门外，黎若昭忽然止步，转身朝身后的男人行了一礼，“方才，多谢方大人引荐。”

方尘述难得喜形于色，说出的话却依然听不出语气：“不必谢我，黎大人担得起这份差事。”

黎若昭再次点头致谢，然后收手继续走，方尘述跟上，二人不知不觉并肩而行。

三年，黎若昭变化很大，至少话没以前多了，方尘述心想。他偷偷看她一眼，心却好似被一双手紧紧揪住，险些喘不过气来。

黎若昭不过二十几岁，樸头外的青丝竟已染上白点，从前娇嫩的肌肤此刻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沧桑，多处皲裂，唯有那双眸子还和初时一样明亮，只是多了几分坚韧。

“幽州很苦吗……”

黎若昭一惊，这货不会哭了吧？然而看过去时方尘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死样，她舒了一口气。

“幽州是个好地方，不苦。方大人若有机会去了便知道，那里瓜甜、果甜，饮上一口池中水都是甜的。”

这样甜的地方是她一块石头一捧土，生生从炼狱中拉回来的，怎么会苦呢？

去京都府衙之前，黎若昭先去了公主府。

李璟序着华服、戴礼冠、簪凤钗，化着最精致的妆容站在门口，迎接她的女官归来。她身后，站着热泪盈眶的姜且。

如果说李璟序是姜且崇拜的对象，那黎若昭就是她想要成为的人。

上千日夜归于一瞬，黎若昭在李璟序面前跪下，抽噎着高呼：“若昭不负公主所托，臣不负殿下所托！”

“是……你做的很好，你做的比本宫想象中更好。若昭，快起来，让本宫看看你。”

她的手抚过黎若昭的脸，摩挲着那些不属于盛年女子面上的斑驳，李璟序哭出了声，又在看见那些白发之时晕了过去。

所有人手忙脚乱，只有姜且怔怔地站在原地。

她见到公主第一面就说要做女官，她怪公主对她不屑一顾，更奇怪公主为什么不相信她。现今，她在黎若昭身上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