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自顾自赶马：“如果我真的去追，岂不是把你留在险境之中？”

燕王轻笑一声，身子向这边靠了靠，神态亲热道：“原来姑娘是在关心本王，那看来，是本王错怪了姑娘了？”

云舒不回应。

他继续道：“姑娘身姿灵动轻巧，宛如展翅仙鹤，为何从前又被人称为‘夜妖’？”

听到他也叫出这个称呼，云舒面色松动了一点。

她抚摸腰间长刃，其实，她的轻功不错，但刀法更快，能够杀人于无影之中。

见过她刀法的人骇于此，才如此称呼她，但很少人知道这一点。

“杀的人多了，不是妖就是鬼。傅笼以前也被叫做‘万面鬼’，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遥望天边启明星，淡声道：“那女子是“十众”之一，曾是一位天渊的手下。此人阴毒无比，如果是他盯上了我们，放你留在原地更是不明之举。”

燕王一怔：“她是十众？”

云舒轻轻“嗯”了一声。

半年前，云舒刺杀冠云楼首领傅笼，逃出时刺客基地燃起滔天大火，带着整个曲园烧的干干净净。

刺客们群龙无首，有的趁机逃离，有的转投他方。曾经笼罩于整个梁国上方的秘密组织，如同一捧散沙般，离析分崩，烟消云散。

现在能派出刺客追杀她的，估计只有那位宁王元恬了。

“冠云楼被一把火焚尽时，连带这些‘十众’也没了依托。他们估计都很恨我。”

“依托？”燕王朗笑出声：“我怎么听你这话，还有自责之意？”

“自责……”

傅笼与她有血海深仇，杀了他是她的毕生梦想，不可能包含任何软弱情绪。

云舒冷笑：“我看殿下的耳朵倒是很有问题，能够听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倒也不是。”

她心中不悦：“那殿下这话是何意？”

那边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听到声音。

“我说话往往不过脑子。你不要生气。”

居然是一句道歉。

这可是破天荒头第一次，燕王殿下也学会道歉了。

她面上带着一丝疑惑看过去，已经做好对方会说嘲讽她的话语。

车前灯光斜洒，男人大半张脸映着光芒，睫毛微微闪烁，一双桃花眼低垂着，盈出点点碎芒，竟含带说不出的温柔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