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绝既已背叛天渊另投他主，与昔日身份便大有不同，云舒见她出手时多有顾忌，便已猜出此女的几分心思，当下衣摆浮动，缓步上前，：

“柳台主，你来这里，到底意欲何为？”

柳心绝目光转动，视线落到她的身上：“本台主来找一个名为云舒的落魄刀客，不是她现今安在？”

云舒一笑：“那你没有找错。”

柳心绝也笑了笑，她对朋友向来不吝啬笑容：“我给你带了一个人。”

言罢，旋身掀开马车帘幕，将一个全身被绑的人拎出来

云舒目光在此人身上一扫，对方全身被缚，头罩黑布，被柳心绝单手扼住脖子时兀自挣扎不休。

云舒淡声问：“我不记得你有送人的嗜好。”

柳心绝挑眉，将黑布掀起，那人露出一张细眉细目的熟悉脸蛋。

云舒朝他脸上望去，细眉一动：“玉面郎？”

“然也。”

那全身缠满绳索、双眼充满憎恨的纤细男子，竟是那日于法宁寺后山相遇的天渊首领之一，玉面郎，云舒以为他已落入燕王手中，没曾想会出现在这里，还被柳心绝抓了起来。

柳心绝友好地朝满面愤恨的玉面郎一笑，把他嘴里的布巾抽了出来，正欲开口，却听一连串的尖锐的咒骂声从他口中爆发。

“柳心绝，你这卑鄙无耻、丧尽天良的猥琐女人，老子迟早有一天把你的皮给剥下来做人皮面具……”

柳心绝低头端详他的表情，待声音停止，忽而反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地一声，对方软白的脸上多了一道显眼的指印。

“你！”玉面郎眼中闪过一道阴毒之色，咬牙道：“你给我等着。”

柳心绝轻笑几声，当作回应。她蹲下身，摸了摸玉面郎柔嫩的脸蛋，掰着下巴强迫望向云舒：

“故友相逢，玉大人理应说些舒心的话，不然云大人可是饶不了你陷害她的哟。”

目视全程的云舒心中突然间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她忽视这股异样，走过去，目光下垂，不解地问：

“你怎么被抓住的？”

玉面郎脸色铁青，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管你何事！”

柳心绝不想漏了这个笑话，直接说：“自然是他技不如人。”

云舒抬眼：“怎么说？”

“起初，我只是想要他的易容术秘籍，便差人扮成花影手下暗中接近他的一个姘头，寻机拿走他的秘籍。秘籍到手之后，我原本就想收手，却意外听到你与燕王牵扯到一起的消息，于是顺水推舟，递给花影一个你和燕王在孤山附近的消息。花影将此事告知玉面郎，他们二人便真的被我骗到了孤山……”

说到此，柳心绝笑出声，见云舒表情越来越冷，便干咳一声，敲了敲玉面郎的头：“我带人去的时候，正巧碰到他那个姘头手下，接下来么……”

柳心绝笑眯眯地看向玉面郎：“就抓到了被飞鹰围剿的慌不择路的玉面郎大人了，你说是不是？”

玉面郎嫌恶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是想上去咬这女人一口。

尽管柳心绝的说辞听起来相当的顺理成章，然而云舒还是心存疑虑，她缓缓开口：“柳台主顺水推舟把人赶向孤山，想必是对燕王的投名状？”

柳心绝一听就知道她的意思，索性承认：“是，但也不全然对。”

她的脸上露出些微的凝重之色：“不过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云舒，想必你自离开冠云楼之日，便从未想过再次回去。我亦如此。宁王寻幼子，训为死士，所行所举，背离人性之至，你我都不是什么生性嗜杀之人，难道真的眼睁睁看他重启冠云楼，夺得天下么？”

云舒低低地问：“你在林景昼手底下，又与从前有何不同？”

柳心绝摇头失笑：“云舒，你是知道的，这些朝廷命官心虽然也脏，但毕竟贪生怕死，拿捏他们，可要比拿捏宁王要轻松许多。”

听她如此解释，云舒便知多说无益，这一出“螳螂取蝉，黄雀在后”的戏码，本与她关系不大，但于今夜长云与玉面郎皆为柳心绝所制，便知自己无法脱身，于是只得冷着声音质疑：“既然如此，你就更不应该伤害燕王的人。这一步，你没算到吗？”

柳心绝知她生气，缓步走过来，轻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他瞎了？”

不远处长月眼皮通红，面容上还隐约可以看出恐惧失明的痛苦，可尽管如此，飞鹰的站姿依旧挺拔如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