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啊?我有这么暴脾气么?”
脾气倒是不暴,就是磨起人来严歇忱根本受不住,又不敢把他怎么样……
严歇忱呵呵干笑两声,一边上前拉住林卷,一边解释说:“怎么可能!咱们家宣宣天下第一乖巧可人儿。”
他这边捧人捧得毫无良心,却是没有听到林卷那小小声地一句‘那我改还不行么’。
之后严歇忱又同林卷一起将匣子里的那些小玩意儿都一一摆了出来,风铃挂檐下、面人儿放窗台、香包搁柜子……一件件安排得明明白白,彼此说什么都是‘好好好’地答应着。
但这到了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两人却产生了分歧。
——那是一张剪纸,但剪得却是两个人,自然就是照着林卷和严歇忱的模样剪的 。
那剪纸师傅技艺高超,让人晃眼一看过去就能一眼辨别出这两人分别是谁,特别一目了然,而且很不凑巧,这剪纸的颜色比较大众,大红色的。
林卷看着这剪纸,心里虽然喜欢得不行,但他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而且怪臊的,所以他就想把它好好收起来搁着,也觉得这样不容易把它弄坏。
但严歇忱却不同意,非要把它贴窗户上——最开始他是想贴床上来着,后来觉着这话说出来可能得引得林卷怀疑他动机不纯,虽然本来也不纯吧,但他开口还是换了个地方。
林卷问他为什么,他就说什么‘其他东西都各得其所,就这个东西你把他压箱底儿,这简直就是赤白白的歧视!剪纸师傅知道了会伤心的!’
林卷当时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反复提醒自己你喜欢他,得对他多一点点包容多一点点忍耐,才好歹没有给他一肘子。
他俩扯了半天,最后林卷说:“那咱们问风桥,你叫他评评理。”
严歇忱一听这个心就顿时放下了大半,让风桥评理,那这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吗。
可怜的连溪哟,也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非要来尝一尝你家大人和你家夫人的甜蜜。
严歇忱心想,这可不是我灌的糖啊,是我心肝儿先动手的。
严歇忱行至门口,冲着墙上就喊了两嗓子,不过两声之后墙上却是都一直没有出现风桥的人影。
严歇忱奇怪道:“嗯?还没从风刃司回来么?这都已经是下衙的时辰了啊。”
林卷回想了一下,补充道:“今日回来一直没见他,咱们进城的时候迎人的队伍里也没见着他。”
严歇忱:“最近他也没和我说有什么任务啊。”
林卷:“算了,待他回来吧,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得候着你。”
是以两人就先把剪纸镇在了箱子里,一块儿溜达着出去吃好吃的了。
直到了戌时,他们都回来了好一会儿之后,隔壁风桥院子里方才有了点动静。
没一会儿风桥紧跟着就过来跟严歇忱打招呼了,说是很抱歉今日没来得及迎大人回京。
严歇忱摆摆手表示不碍事,随后方又随口问了句风桥去了哪里。
谁知风桥闻言,那向来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
……这神情,竟还有点莫名地熟悉。
林卷脑筋一转,估摸着问:“你今日……去霜白那里了么?”
风桥艰难抬头,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之所以林卷会作此猜测,是因为之前他们刚离开江南郡没多久,季寒的信就紧跟着来了,季寒在信里又先是将他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都问候了一遍,最后才给他交代了一下他自己的近况。
他说前一阵子他那茶楼兼客栈里面遇上了一桩事,起因是有两位客人在听曲儿的时候起了争执,在争论说谁唱的曲儿更好,一位说南阳秦香香天下无双,一位又说紫玉京师青玉举世无匹,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之后竟是赤膊打了起来。
最后引来城中卫队,把他俩一块儿带走了,连带着季寒这个掌柜的也一块儿带了去。
本来这没季寒什么事儿,可那天城守大人可能心情不大好,又加上黛城一直以来就不大兴饮乐,季寒那茶楼差点儿就要被关门儿或者是改头换面。
幸得当时将将从江南郡准备回京的风桥路过,风桥碍着林卷的面子,就顺道帮了季寒一把,将这事儿给他处理了。
林卷也不知道季寒为什么总碰上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当时笑过了之后也念着要回来感谢风桥一遭。
但看风桥现在这样儿,貌似……感谢一遭可能抵不了了。